郊外,小别墅
倪殷红靠在皮沙发的扶手上,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唉声叹气。
陈水柱来回踱步,眉眼皱成一团,脸色憔悴。
倪殷红抬眸看他,没好气骂:“别晃了别晃了!晃得我的脑壳更痛!”
“哎!”陈水柱无奈跌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报纸,脑门又是一阵突突突的痛感。
倪殷红皱眉问:“你不是说,你已经打点了一些老同事吗?工人们闹了一圈后,这才刚刚劝走,转身报社就给登了出来!不是说别泄露消息吗?!咋回事啊?你没仔细打点吗?”
“没。”陈水柱沉声:“我没想到报社的记者鼻子那么灵!厂里的大门都关上了,他们竟还能想到办法找工人做采访。算来算去,竟算漏了这一茬!”
“算你个头!”倪殷红低骂:“人算不如天算,你咋知道老天爷要怎么算!现在算啥都没用了。还是先想想现在该怎么办吧。”
陈水柱瞪她一眼,道:“少来烦我!你没瞧见我正在想办法吗?!只会知道瞎嚷嚷!你要是待不下去,现在就给我回城东去!”
“不要!”倪殷红冷哼:“工人一天找上门好几拨,你这个做厂长为什么不自个去应付?凭什么你能躲在这里吃香喝辣的,我得回家给你收拾烂摊子?”
这些日子工人一拨拨上门闹,找借口要找陈厂长,甚至还有赖在家里不肯离开的。
她气坏了,也怕闹出事来,将家里值钱的东西卖掉一些,跟儿子平分一人一百多块,然后连夜躲来这里跟他挤一块儿。
陈水柱烦躁粗声:“想要留在这里,就少叽歪,少嚷嚷!”
“喂!”倪殷红火气瞬间蹭蹭上涨:“干嘛?要吵架啊?陈水柱,你别以为我怕你!”
陈水柱扭过头去,不再看她,努力平复心头的怒火。
“别干坐着,快去后面厨房弄一碗面条吃。早上到现在都还没吃东西,肚子咕噜直叫!”
倪殷红哼哼两声,站了起来。
“面条还得擀面啥的,忒麻烦。里头好像还有几个馅饼,配几口热乎的水吃吧。”
陈水柱一听就忍不住皱眉:“都怪你!谁让你将梅婆打发走的?这里地方大,打扫起来麻烦,没一个老婆娘帮忙做家务,哪里忙得过来!”
倪殷红翻了翻白眼,冷哼:“不打发走,她将你那小狐狸精的事给抖出来该怎么办?你那狐狸精还没走远呢!你都火烧屁股了,还想她来掺和一脚吗?”
省里已经派人来调查,到处风声鹤唳。
如果这时候那女人的事捅出来,作风问题上又是一个大污点。
陈水柱自然不敢冒险,垂下眼眸支吾:“幸好你将她给打发走了,不然……指不定得闹多一桩烦心事。”
倪殷红幽幽开口:“整天贴在你怀里的小绵羊,多温柔多美丽多贴心啊。你又怎么知道我让她出院坐船离开的时候,她是怎样的尖牙利齿,威胁我恐吓我,甚至连你的祖宗十八代都搬出来骂我的?你就该自己去面对,好好认识她的真实面孔。保管你得后悔到骨子里,以后别说是想了,就连一个念头都不会有。”
“女人的事,还是女人去处理最好。”陈水柱低声:“你每次不都处理得挺好的吗?这一次还是顺顺利利的,而且时候也刚刚好。”
倪殷红冷哼一声,问:“昨晚看着窗户发呆不睡觉,是不是又想那贾小妞了?”
那女人已经拿了钱,加上之前陈水柱送她的金首饰和几个玉手镯,够她嫁个老实巴交的人过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