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的灯光冲破了黑暗,由远及近的驶来,赵月能跪到这个地步已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毕竟从小到大都是娇生惯养的人,当了一辈子的阔太太,十指不沾阳春水,给人下跪这是破天荒第一次。
唯一支撑赵月的信念就是宫漓歌快来了!坚持,只要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暖黄的光束穿过雨幕洒落在她身上,这束光带着生的希望。
车子停在了一旁,并没有人下车,木老师小心翼翼的推着她,“宫同学,咱们到了,你醒一醒。”
大概叫了五分钟,宫漓歌才从睡梦之中悠然转醒,脑袋还是懵懵的,看着木老师的视线久久没有对焦。
“我怎么会在这?”她迷迷糊糊的问道。
木老师快心肌梗塞了,不是吧?宫漓歌突然玩这一套。
“宫同学,你忘记了吗?齐太太还在大雨中跪着,咱们是来说服她的。”
宫漓歌揉了揉太阳穴,“是这样。”
她怎么会觉得这么疲惫?全身都像使不出来力气一样,费力的推开车门,赵月和夏浅语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尽管校长已经给她撑了好一会儿的伞,两人的身体早就被大雨淋湿,发丝贴在脸颊,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她并没有落井下石,心中也没有得到慰藉,更不会觉得她们有多可怜,让自己跪在大雨中高烧三天三夜也不是没经历过。
“宫同学,你终于来了,你好好劝劝她们吧。”校长看到宫漓歌就跟看到菩萨显灵一样激动。
“劝?”
木老师狗腿的给她撑着伞,“是啊是啊,到底是熟人,你的话比较管用。”
宫漓歌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两人。
“觉得自己委屈么?这些还不及你们曾经对我做过的十分之一!”
在两人惊愕的神情中,宫漓歌勾起一抹冷笑:“我来只是为了说一句话,我的肾脏永远都不会给你儿子,他不配!就算你跪死在这,我也不会改变心意。”
校长抚着额头,让她来灭火,她可倒好,提着一桶油就来火上浇油了。
赵月受了刺激,从地上爬起来就朝着宫漓歌身上扑过来。
因为跪得太久膝盖早就麻了,全身的重量压过来,宫漓歌刚醒还处于身体虚软的状态,被她这么一压,两人的身体倒入泥泞中。
校长叹了口气,“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我怎么就收了这么一尊大佛。”
木老师也无可奈何,“校长,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一个铁了心不捐肾,一个非要不可,要真在咱们学校里出点什么事,谁来负责?”
“不行,就算是赶也要将她们赶到校外。”
这话刚说完,赵月被宫漓歌推开,头狠狠的撞到了一旁的花坛边缘。
夏浅语立即扑了上去,“赵阿姨,你没事吧?血!好多的血,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啊!”
赵月的身体倒在血泊中,红色的鲜血跟不要钱似的疯狂往外喷涌,夏浅语将惊慌失措饰演得淋漓尽致。
木老师和校长如梦初醒,手忙脚乱的拨打120。
他们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姐姐,就算赵阿姨以前对你态度不好,你也不至于下如此狠手!赵阿姨在这跪了一晚,她只是为了她的儿子啊!你怎么忍心呢?”
早就被赶走的记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了这,将这一幕清清楚楚的拍下。
大料!这可是惊天大料!
宫漓歌看着赵月额头上涌出的血水,意识一点点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