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叠银票递过来,叶浅雪毫不犹豫地接过来,当着众人的面,一脸财迷状仔仔细细地逐张清点,最后满意地点头道,“相公,可以把配方写给他了。”
王牧野非常配合地扮成“二十四孝”老公,听话地一本正经研磨书写配方。
蒙奇坦接过配方问道,“少当家可知道家兄所中何毒?”
“这位兄台,你不必试探我家相公。他没有把握不会让我伸手接你的银票。本夫人虽然天生爱做生意,但也不是什么样的银票都拿的。你家这位所中毒乃七七毒,这毒变化万千,所以解法自然不同。为什么可以把解毒配方写给你,看这位仁兄的状态就知道,他已经拖很久了,虽然曾解过毒,但都不得其法,虽然命暂时保住了,但却让毒性更复杂了。七七毒确实阴狠,它变化万千,所幸本夫人特别擅长解此毒。别说本夫人小器,也别说没提前告诉你们,配方于你们而言也只能解与他中一样毒的人。”此时的叶浅雪相貌普通,声音冷冽,真是半点不讨人喜欢。
蒙奇坦却是听明白了,这意思就是说,你们拿着配方也是废纸一张。将来即使遇到同样的七七毒,他们也不敢用这张配方,因为解药用的不对,七七毒的毒性会暴增。与此同时,蒙奇坦也想到,这就意味着暗夜殿主分十批解的毒,那么每批人的毒性是不同的,他们需要再支付九十万两银子买配方,按这俩夫妻的范儿,是一两银子也不会省的。
蒙奇坦带着配方和人,赶忙行礼称谢离开。
黑市内,按配方煎药,与他同一批次的人服药后,全部清醒,虽然虚弱,但号脉可以知道他们的毒真得已经彻底清除了。
鬼医也一脸憔悴地出关了,他看着热切地看着自己的徒儿徒孙们,难过的摇摇头叹口气,他依然无法准确地诊断他们所中毒的成分,自然也就配不出解药来。
图尔巴跪倒在师父的脚下,痛悔不已,若不是他冲动行事,岂会有这样的劫数!按主上的意思,他是过不了今晚了,他的头会被巫师取下,施上咒语挂在黑市城楼之上。
蒙奇坦将情况报给黑木后,便听说鬼医出关了。平时两人素来交好,可以说是黑木的左膀右臂,他便在带其它九批人去福源客栈求医前,拐到鬼医的院子来。
“老鬼,你不用担心图尔巴了。这小子也是福大命大。”
“什么意思?不会找到解药了吧?”
“确实如此。”于是蒙奇坦便将获得解药的经过,大略讲给鬼医听,还把复制的解药配方递给他。
鬼医如获至宝,专心研究起来。蒙奇坦什么时候离开,他压根就不知道也不关心了。当然两人知交好友多年,蒙奇坦也是知道这个鬼医一旦遇到医药配方,就啥也不顾不上了,哪怕有人把他屋里的金银财宝全都带走了,他也顾不上。
蒙奇坦带着九人来到福源客栈,拦住了正欲外出的一行人。
“少东家,请留步,上天有好生之德,您有神技在身,帮忙看看在下的这几位兄弟可好?”
“老爷,这会不会就是传说中不给百万两银票,直接把人家给全灭了的家伙吧?”香气袭人的姨娘有些害怕地用香巾捂着小嘴,一听手颤颤指着担架上排排躺着九人。
“妹妹这一趟出门真是长见识了,不再只见毛发不见皮,终于记得脑子是个好东西出站要带着了。”清冷的声音响起,并不理会在一旁气得“花枝乱颤”嘴唇几欲咬破的花姨娘,“这位壮士,我们是正经生意人,不知道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少夫人多虑了,在下确实是诚心求医并无二心。若在下记得不错的话,少夫人曾说过您只喜欢做生意,那么您就当我是来和您做生意的吧。”
“做生意当然好啦,只是会不会也被神不知鬼不觉地灭了?”姨娘可怜巴巴地看向自己的夫君,“老爷,为了这么点银两,搭上小命可真不值了呢?何况咱们家又不缺这点小钱,您还是劝劝夫人不要做这笔小生意了吧。”
“这位夫人请放心,在西胡国,诸位若是受了一丁点的伤害,那就让我蒙奇坦天诛地灭,永世不得翻身!”蒙奇坦眼看着那个王少当家的眼里浮起阵阵怀疑和不耐烦,于是立即下咒语。
“谁知道你有没有也在之前那位医者面前发过这样的毒誓,再说了若是毒誓好用的话,那这个世间又怎么会有坏人当道呢?”花姨娘白眼一翻。
“闭嘴吧,人家被灭了,王家就怕了吗?笑话!刚说你出门带了脑子,这会又开始耍彪!”王少夫人半点面子也不留地对自家姨娘开火,“再多嘴,直接把你给发卖了。”
花姨娘嘴一撇就想对着自家相公撒娇,尚未开口,王少当家直接说,“花呀,你要相信,她说得都是真的。”就差直接说咱家就是少夫人当家。
蒙奇坦看出了门道,这个少当家的就是怂货,里里外外都得少夫点头才行。
“少夫人,您也知道,我们这急着救命,不可能配方没拿到直接把人给灭了,那是傻吗?之前那几位,我们也曾猜想,肯定是下毒之人怕他们帮我们解了毒,才痛下杀手的。”
王少当家略微思忖一下,貌似觉得他的话有道理终于点头道,“西胡人最重誓言,与咱们生意人一样。这九人的状况,我已查看,只能说你们究竟得罪了何方高人,竟然能调出如此高深的七七毒。我这么跟你说吧,放眼天下,可解此毒的唯有两人。一个是暗夜殿殿主,一个便是在下。”
叶浅雪收好九十万两银票,王牧野则拿起纸笔,刷刷写下九张药方。
“不知王少当家医术如此高明,他日若得闲可否到府上一聚?”蒙奇坦这是心存交往之意了。
“哈哈,这位兄台真是高看在下了。在下拿手的也只有七七毒。因为幼时一些特殊的遭遇,在下偶得机缘学会此毒的解法,但也仅是如此。”
蒙奇坦含笑而立,显然并不相信。依然热情道,“夫人喜欢做生意,西胡国的生意,在下府上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叶浅雪眼睛一亮道,“相公,改日咱们便去看看也无妨。”
“选日不撞日,明日可好?”蒙奇坦顺势跟进。
“那就多有叨扰了。”王少当家的瞥一眼自家夫人,“你呀你,好奇心就这么大。”说着并不理蒙奇坦,上前去揉揉她的头顶,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大步向外走去。两个侍从和一名掌柜打扮的老者随即跟上。
“天天就知道宠着姐姐,哼。”姨娘丢下一句话,扭着水蛇腰就回房间去了。
蒙奇坦收好配方便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