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玉佩精准地击在剑上,使得公子奚的剑向左偏了几分,避开了要害,刺中了嬴异人的肩膀。
犹如寒冰的眼神扫过傍边的嬴政,公子奚有些恼怒,不过现在依旧是他在上风。
嬴政从容不迫,冷淡地迎上了他的目光。
这倒是让公子奚有些刮目相看了,此子若非嬴异人之子,他估计会因此放过他。
嬴异人难以置信道:“兄长竟真要杀我?!”
公子奚眼神如寒冰盯着嬴异人道:“可惜啊,你这么没用,等不到你的车夫搬来救兵了!”
说着,公子奚将剑拔出,带起的鲜血飞溅。
嬴异人捂着受伤的肩膀和公子奚拉开了一些距离,全身警惕着眼前的人。但本就孱弱的身体,受了伤后更加无法和对方抗衡,难道真的要栽在这里吗?
将手中的剑划了一个圆润的半圆,公子奚全力向前猛刺。
嬴政再掷去一物想要阻挡。
以为不过是故技重施,公子奚不屑地挥手一挡,不料手心传来一阵刺痛。
仔细一看,却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扎在了他的手心,直接扎穿了手背,鲜血淋漓。
公子奚忍不住痛呼出声,手上的动作也慢了。
就在此时,嬴政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嬴异人身边,抢过他手中的剑,用力刺向公子奚的大腿。
“啊——”公子奚仰头大叫,拖着受伤的腿往后退了几步,怒骂道:“狼崽子!好狠毒的小畜牲啊!”
“放肆!”嬴政再次呵斥道:“你意图杀我就是为了秦国大业,冠冕堂皇;我凭自己的本事反抗就是狠毒,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小人!祸国奸佞,人人得而诛之!”
“那你倒是说说,我如何祸国?”
嬴异人不愿自己才两岁的儿子被人辱骂,想要将嬴政拉开,却被其阻止。
嬴政:“父亲莫动,让他说!”
公子奚也不客气,骂道:“身为质子,不思其职,擅逃回国;回咸阳后,勾结奸佞,妄图谋权。若真让尔等得逞,秦国危矣!”
“大谬!”嬴政反驳道:“你只言我等私离质国,却不论缘由。那赵王想要杀了父亲与我,若是不逃,焉能活命?
你身为兄长,不怜兄弟,是为不仁;立嫡一事,是太子之命,你身为人子,不尊父命,是为不孝;意图行刺秦国太子嫡子,是为不忠;命门人在咸阳城外伏击灭口,行苟且之事,陷门人于不义。
似你这般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安敢口出狂言?!”
“你,你,你!”被一个孩子喷得狗血淋头,公子奚气得脸色发白,话都说不顺了,“好一个巧舌如簧,口舌势利之徒!胡言乱语!”
“天下熙攘,皆为利往;庙堂蝇营,皆为名来,此为秦国名相张子名言。天下何人不是势利之徒?钱财之利,权势之利,英雄战功之所欲,美人容颜之所欲,皆有所求。”
公子奚真的要被气死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颠倒是非之人,刚要再次出口反击,却突然意识到,“……不对,你与我说这么多,是故意拖延时间!”
嬴政笑了:“这次,你倒是说对了。”
公子奚:“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嬴政:“可惜啊,晚了。”
巷子口,吕不韦终于带人赶到。
太子府邸。
华阳夫人哭得梨花带雨,悲痛欲绝道:“我的命好苦啊!好不容易找了个如此有孝心的儿,却又遇到这事。我儿在赵国受苦多年,才刚回秦国,还来不及享几天福,就被兄长如此……啊,可怜我儿啊!”
太子嬴柱瘫坐在塌上,口中喃喃道:“奚儿啊奚儿,你当真……”
最为疼爱的儿子竟然做下了骨肉相残的大罪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