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身上的伤口,都是被刀剑所伤,伤口颇多,失血严重。”
太医顿了顿,接着说了下去:“但好在处理及时,生命暂时无大碍,只要再服用些补血汤药,休养一段时日,就能没事。”
“吩咐下去,无论多好的药材,太医院直接用上,无需请旨。”
“谨遵圣旨。”
太医低头,躬身退去。
罗四里也赶紧跟上去,吩咐底下的人好好准备。
“父皇……”萧宁此时的语气,依旧有气无力一般。
他伸了伸手,在半空中扬起。
皇帝眉心微动,还是拾步走了过去。
萧宁握着皇帝的手,开口说道:“父皇,儿臣怕是再不说,就,咳咳,没有说了。”
皇帝此时握着萧宁的手,手心冰凉,没有温度,而且上面还沾满了黏糊糊的鲜血。
一时间,皇帝想要抽离出来,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轻轻用力回握住,语气也柔了几分:“老六,别乱说话,都回了宫里,就安全了。”
“这一路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竟受伤这般严重。”
萧宁这次出去,是得了皇上的准许,带了不少的禁卫军。
按道理来说,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父皇,儿臣回来路上,遭遇伏击刺杀,在交手期间,有不少禁卫军折损了,咳咳,儿臣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回来向父皇复命。”
“查到是何人所为没有?”皇帝剑眉紧蹙,语气凛然:“竟然敢刺杀皇子,朕要是查出来,定要诛杀九族。”
萧宁抽回掌心,在身上掏了掏,最后拿出了上面沾满血的短刀:“父皇,这兵器,就是从那些人身上所搜获出来。”
“也是北兰州一案,重要的证据。”
萧宁语气缓慢,但还是把在北兰州查到的所有事情全盘托出。
直到天微微亮,才终于交代完毕,昏睡过去了。
萧宁始终是失血过多,所以睡得很沉。
罗四里回来的时候,手上正端着刚熬好的汤药。
但看到六皇子已经睡了,他也不敢上前打扰,吩咐底下的奴才们把汤药热着。
地面上,有着不少的血滴。
罗四里看了皇帝一眼,立刻差人进来清理干净。
而他则赶紧上前,沾满手帕,跪在地上为皇帝擦干净手上的污迹。
皇帝直挺挺地坐着,眸光锁在萧宁的身上。
很久,都没有从萧宁口中听到父皇两字。
这些年,萧宁一直在别院住着,宫里的大小宴会,他一向不出现。
萧宁,一直以来性情傲娇,每次谈话都是不欢而散。
所以,皇帝与萧宁很长时间没有交流,更别说有亲密的接触了。
刚才皇帝握着他手掌的时候,心尖还是抽动一下。
这些年,萧宁与朝廷的人没有任何的往来,除了萧景宸。
但此时的萧景宸,已经没有任何权力,也不足为患了。
皇帝眼眸微眯,掌心动了动。
罗四里已经清理干净,但御书房内的血腥味还是很重。
皇帝已经起身,重回了御案那边。
罗四里手脚麻利地起身,动作利索,开了半扇窗,冷风吹进来,冲淡了房内的血腥味。
他又抓紧地过来加了些炭火,保持屋内的暖意,还点上了香。
袅袅香气传出来的时候,罗四里已经准备好热茶糕点,放在了皇帝面前。
“皇上,劳心了一整夜,喝点莲子茶。”
皇帝没搭理,而是直接开口道:“究竟是何人,敢刺杀老六?”
罗四里怎敢开口,这不但是朝廷重事,还关乎皇子的性命,不敢乱猜测。
他又拿了两个长枕,放在了皇帝的身后。
皇帝撑着桌面,手捏着眉心,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