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桑宜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泪珠已经擦拭干净了。
只有眼眶里面的红血丝,还在透露出她的伤感。
“阿宜,还好吗?”
桑宜抿了抿唇,嘴角轻轻扯出了细微的弧度。
“凌姐姐放心,阿宜没事。”
“其实,应该是我们桑家要跟凌姐姐说句抱歉。”
桑宜有些啜泣,顿了一下才接着说了下去:“要不是阿姐她心存恶念,也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阿宜慢慢地说着,而外面的天色渐渐地变暗了。
初冬,天色总比平时暗得快些。
但人心的暗处,却不知从何时开始变了。
听桑宜说,以前桑静也是心地善良之人。
那时的桑静,连说话都是温声细语,从不大声。
后来,桑静变了,性情大变,做事方法也变得狠厉。
桑宜说出来的时候,凌陌都有些不可思议。
打骂下人在桑静眼里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没想到后来,连人命都漠视。
之前官府有几件命案,匆匆结案,原来后面的人,就是桑静。
但桑家为了把事情压制下来,不惜花费重金。
桑宜说着说着,头越低越下了。
这些事情,她也只是近几日才发现。
以前她一直觉得,那些人只是被囚禁起来做辛苦的劳作,从没想过会……
“或许,我应该早些告发出来的,要不是我,那些无辜的人就不会……”
桑宜越往后说就开始哭泣,后面,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到了现在,凌陌不知道该如何出言了。
这些事情,要真论事情对错,一个人怎能完成。
桑家,还是桑静,又或是官府?
所有的所有,环环相扣,根本就脱离不开。
好一会之后,桑宜终于停住了哭泣。
她低头,从手袖里面掏出了一本簿子,看上去,有些旧。
“凌姐姐,这是从我阿姐房内找出来,跟成衣铺有关。”
凌陌蹙了蹙眉心,接了过来,慢慢地翻开。
正如桑宜所说的那样,这簿子上面记载的就是成衣铺的运作。
除了一些日常的账目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东西。
比如,勾结官府之人的证据。
还有,那些石头的运往之处。
凌陌看完,一一记在心中。
这簿子,她决定留给桑宜。
“阿宜,后面你有什么安排?”
桑宜轻轻的摇了摇头,眼神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