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张立新说完自己的打算,陈向东和李妮子对视一眼,两人神情复杂,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向东更鸡贼些,甭管能不能做到,他率先表态:“新子,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现在能站在这里,都是托了你的福,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他说完,轮到李妮子,李妮子犹豫了。
“这……”李妮子咬唇,“你们认真的吗,咱们真要这么干吗?”
张立新眯眼:“怎么,你不敢?”
陈向东其实心里也不愿意做,但既然他走投无路,他就要再拉个同伴,所以跟着附和,给李妮子施压,“你不是最讨厌季清那个贱人吗,怎么让你做点事对付她,你倒是推三阻四起来了?”
李妮子:“我……”
“既然你不愿意,那你就退出吧。”张立新一瞬间变得冷漠起来,“从今天开始,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我的事与你无关,你好好在季清店里干活,别再来找我了。”
“立新哥……”李妮子不甘心。
陈向东在心底咦了一声,这李妮子之前不都叫张立新名字吗,咋突然开始叫哥了,啧啧啧,听着怪肉麻的。
张立新早想到要劝服李妮子没这么容易,毕竟他手上有陈向东的把柄,却没有李妮子的,一个不小心逼急了,李妮子反水咋办。
所以,他并没有逼迫李妮子,而是故意卖惨给李妮子听。
“这件事说到底也是我跟他们的仇恨,你不跟我一起我能理解,但接下来我要策划很多事情,你不是我们的队友的话,你在了也不方便。所以,你走吧,我自己的仇恨,我自己解决。”
“不是,我不是不想跟你在一起……”李妮子纠结得不得了,“我的意思是,或许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呢,这样做,我担心你自己也会受到连累……”
陈向东看不下去李妮子叽叽歪歪,不耐烦道:“愿意干你就跟我们一起干,不愿意干你就回你的地方去,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李妮子着急:“我没有……”
陈向东冷哼一声:“你这是妇人之仁,新子老爹都被抓起来了,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害父之仇,不共戴天,可不是你几句话就能说过去的。”
虽然自己也是不情不愿的,但以此来指责李妮子,让陈向东觉得倒是挺爽的。
看李妮子还是不能下定决心,张立新直接把李妮子带到门外,很是干脆地让李妮子离开,不要再来找他。
“真要这么绝吗?”李妮子眼泪流下来。
张立新冷眼看着,叹了口气:“不是我绝,是我没办法,这样吧,如果你哪天想通了,又想跟我们一起了,我还是欢迎你。”
李妮子抹去泪水,咬着嘴唇点点头:“好,那你让我再想想。”
回去的路上,李妮子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她的确是看不惯季清,恨着季清,可让她去对付季清,去害季清,她还是有些下不去手,倒不是因为舍不得季清,而是她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
她自认为,自己是个善良的人,而季清是个恶人,就算是要对付季清,也应该用更正义的方法去对付,而不是背后搞小动作。
这么想着,她突然发现,她不是不想同意和张立新陈向东一起干,而是她不想用陈向东那样的方式干,那样做太粗鲁,不够体面。
好,给她几天时间,等她想到体面的方式,她就再去找他们。
回到镇上,李妮子路过季清家,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她现在越来越觉得,任何事情都不能只看表面了,就像陈青岩在镇上群众眼里简直就是神明一样的存在,可实际上呢,还不是勾结官员,陷害无辜。
就像季清,大家都觉得她善良,她热情,她为人着想,可实际上呢,她做这一切都是有她的目的的,她所有的好,都带着极强的目的性。
……
店里的一切都步入正轨,需要季清上心的地方并不多,因此,季清便将重心放在了产品的包装上。
她初步的计划是用牛皮纸做密封袋子,还是一样在上面印上自家店的名字和地址,卖方便携带的干货,尤其是瓜子,分别做一百克、二百克、五百克等大小的包装。
因为需要方便携带,所以就要求牛皮纸做得不容易破裂,这时候人们总喜欢把小东西揣在口袋里,小牛皮纸袋在口袋里摩擦,做不好很容易会被弄破。
还有一点,是季清的私心。
这时候人们缺袋子用,有些人家里连装调料的瓶瓶罐罐都是自家木头拼凑打出来的,还有别的一些各种旧罐子,凑合着用。
如果她的牛皮纸袋质量够好,那吃完瓜子拿回家去,一样可以装东西,装各种调料辣椒面花椒等。
这样,摆在客户家里,不仅替自己打了广告,还助力了群众的生活。
季清原来做袋子的厂子生产出来的牛皮纸季清觉得不够结实,因此,她亲自去了一趟厂子,技术人员表示,如果要做得更结实,那生产成本将会大大提高。
而且,要做密封,就更困难。
季清没有气馁,她打算同陈青岩商量商量。
上次看陈青岩给做机器的陈师傅指点,陈青岩一眼就能看出皮带宽度厚度不对,想来陈青岩对这些知识是很了解的。
她琢磨着这事儿,去研究所找陈青岩。
陈青岩在加班,季清为了避嫌,没去陈青岩办公室,坐在小花园花园墙边等陈青岩,一边等,她一边掏出纸和本子,计算把纸袋子的成本价压在哪个价格区间,才最合适。
陈青岩知道自己等着自己,因此加快了工作速度,不到半小时,他便忙完出来,到小花园找季清。
俩人如今已经形成默契,不用问都知道对方在哪儿。
陈青岩大老远就看到季清在纸上写写画画,他大步走近,看到季清在算一道数学题,等号的另一边没有写答案,似乎没算出来。
“需要我帮忙吗?”陈青岩问。
季清抬头,看到自己乱糟糟的验算纸被陈青岩看完了,也不羞愧,耸耸肩哎一声:“当然需要,这数学也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