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岩对陈向东没话可说,从他手中拿走斧头,冷淡开口:“行了,你别一个人瞎折腾了,跟我们回去看这事怎么处理。”
“处理什么处理,都成这样了,还能怎么处理。”陈向东低声咒骂。
大队长见状,好言相劝:“东东啊,人这一辈子,怎么着都是要往下过的,事件发生了,咱们就想着解决事情,别摆烂啊。”
“切。”陈向东不以为然。
让他来说,就应该血债血偿!
一行人转身往回走,大队长推着自行车,陈向东被簇拥在中间,陈青岩扫一眼陈向东,看到他是真情实感的在愤怒,压低声音问:“高成进作风不正这事,你以前没听到过风声?”
陈向东顿时不高兴了,大声道:“哥,你这话什么意思,他怎么着也是我姐夫,我要是听说过他跟他嫂子搞在一起,我怎么可能还和他称兄道弟!”
陈青岩哼了声:“那还算你有点心。”
要是明知道高成进有重大作风问题,还上赶着和高成进天天混在一起,那真是枉为人弟了。
见陈青岩不再苛责自己,陈向东顿时有几分心虚。
其实,他听人说过,说高成进心思花,爱跟姑娘们打情骂俏,爱开妇女们玩笑,不过当时他只觉得,这不过是男人们都会犯的小毛病,没什么大不了。
他自己虽然不怎么热衷这种事情,可他一起混的哥们,大多数都爱开黄腔,甚至有些人,还会出主意开玩笑说办了哪个姑娘。
听得时间久了,他自然习以为常。
不过,男人普遍好色和跟嫂子搞在一起被砍伤进了卫生院,在他看来这是两码事,在这里就能看出,陈向东看着愤怒得不行,实际上对于高成进这件事,他和陈青岩的定义是不一样的。
陈青岩所秉持的是这件事荒唐,高成进品行不端,害人害已。
而陈向东则想的是,好色点就算了,居然堂而皇之跟自己表嫂搞在一起,还被砍伤,现在弄得人尽皆知,真是丢人!
瞧瞧,两人的出发点就不一样。
一行人回到陈家,季清已经和孩子们吃完,叫陈青岩进屋吃点东西,陈向东则被大队长带去堂屋给老太太看。
老太太一见到陈向东,就扑了过去,又叫嚷着哭起来。
“我的儿啊,你这是干啥啊,你把娘吓死算了,要是你磕碰一下,娘可咋活啊,你们一个个的,都还给不给我活路啊!”
季清听到老太太的话语,怕陈青岩又心里不舒服,便跟陈青岩聊起天来。
“二哥,这事儿,你看接着咋办?”
陈青岩大口吃饭,没有一丝犹豫:“公事公办。”
“那就是该报案就报案,该调解就调解。”季清觑着陈青岩的脸色,“二哥,那陈芬芳呢,要跟高成进离婚吗?”
“当然。”陈青岩干脆道。
季清嘴角微微勾起,她就喜欢陈青岩这杀伐果断的性格。
甭看陈青岩瞧着冷冷淡淡的,实际上什么事该怎么办,他心里都有数呢。
他是个文人知识分子,自然不会开口就打打杀杀,但要论起来完善的三观和正直的品格,那没人能比得上的。
季清崇拜的看着陈青岩,继续说:“二哥,我打算等会儿带孩子们去牛头村,这边太乱了,我把他们先放到我娘那里去。”
“嗯,我陪你去。”陈青岩往嘴里扒菜。
季清忙摇头:“不用,我带他们去就行,这儿还要你主持大局呢。”
如果可以,季清也不想陈青岩呆着,可眼下这一院子,老陈头和老大一家装死不理事,老太太平时看着能得很,这关键时候和陈芬芳哭作一团,一点用处没有。
至于陈向东,那就是个祸害,要是没人拦着看着,指不定又闹出啥惊天动地的事。
季清再不喜欢陈家这一大家子,也在心里无比清楚,这毕竟是陈青岩的至亲骨肉,人家都说血浓于水,如今他的亲人出了事,他怎么可能放任不管。
所以,就算她厌恶这种事,也知道这事儿难缠,不会耍性子阻拦陈青岩。
陈青岩深深看了季清一眼:“那我送你到村口。”
言语之中保护欲,令季清感受到了满满的安全感和幸福。
“好呀。”
陈青岩吃过后,拿到厨房洗了碗筷,季清和孩子们这边也收拾好,季清过去跟还站在院子里的大队长说了一声,跟陈青岩带着孩子们走出大门。
此时陈家几人都在堂屋里,倒是没人出来找茬。
走出一段路,渐渐听不到陈家人哭闹的声音,几个孩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轻轻叹了口气。
家里太吵了,呆着可太难受了。
说起来一年前过得也是这样鸡飞狗跳的生活,那时候整个人钝钝的,都没什么感觉,不像现在,过惯了开开心心的平静日子,一听人家吵闹,就受不了了。
他们越发觉得,镇上的安稳生活可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