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向粗心大意的招娣都看出不对劲,问她:“娘,你是不是累着了?”
季清:……
娘不是累着了,娘是吓着了。
陈青岩这家伙,她之前对他说,跟孩子们分开住了,就跟他一起睡觉,过了这么些日子,她都把这事忘了,没想到他还牢牢记着呢!
男人果然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季清气呼呼地想。
招娣不放心地看着季清,还在追问:“娘,你真的没事吗,我看你脸很红,是不是着凉感冒了啊。”
“咳咳咳,没有没有,娘是刚刚烧水热的。”季清看到盼娣提着笤帚路过,没话找话地岔开话题,“盼娣啊,今天什么日子啊。”
盼娣偏头,“娘,今天初十啊。咱们初十搬家,你忘了吗。”
“啊……没忘没忘。”季清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风中凌乱,嘴里也在胡说,“我是问你,今天阳历什么日子啊。”
盼娣想了下,才问:“今天十四号,二月十四号。”
季清:“今天是二月十四?”
“对啊。”盼娣疑惑地看着季清,“娘,怎么了嘛?”
“没事没事。”季清摆摆手,“时间过得真快,哈哈。”
盼娣笑笑,“娘,没事的话,我去扫地了。”
“嗯嗯,去吧。”
季清打发招娣去帮盼娣一起扫地,自己则往炕上一坐,咬着嘴唇思索起来。
二月十四,情人节。
这个年代的人应该都不怎么熟悉这个节日,也没人会过,不过以今天为她和陈青岩的起始点的话,倒也算是很有纪念意义。
这么想着,季清没那么抗拒和紧张了,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期待。
晚上吃过饭,几个孩子就各自回房间了。
以往都是一大家子住在一起,从来没有自己的房间,虽说现有条件比不上一个人一个屋,但不用跟爹娘睡一个屋,男孩子女孩子还分开,对几个孩子来说,已经是特别幸福的事了。
像村里大多数家庭,孩子们跟爹娘要在一个屋睡到成家才搬出去,大小伙子大姑娘挤在一个炕上,别提多别扭了。
现如今有了自己的小屋,可想而知,孩子们有多开心。
季清在屋子里洗碗,陈青岩提着热水壶出去,过了一会儿,季清刚洗完碗,准备倒洗碗水,陈青岩头发湿漉漉地回来了。
“我弄,你去洗吧。”陈青岩说。
季清用眼神询问陈青岩,陈青岩看懂了,回答:“盆子在柴房里,水我都给你掺好了,你要是嫌凉的话,再添点热水。”
“知道了。”季清脸又又又红了。
所谓的柴房,其实是放杂物的房间,季清推门进去,看到屋子正中央放着个大水盆,水盆边上挂着毛巾,放着香皂,外加一壶热水。
准备的还真是……齐全。
此时没什么条件,女人洗澡就是坐水盆里洗,男人则是往水盆一站,兑温的水从头顶浇下来。
季清看着水盆周围的水渍,脑海中突然就浮现出陈青岩站着洗澡的画面……
宽肩窄臀,肌肉均衡,身材杠杠的……
!!!
想什么呢!
季清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画面从自己的脑袋里驱赶出去,从里面扣上门,脱了衣服进水盆洗澡。
她本想慢悠悠洗,让陈青岩等着,自己多做一会心理准备。
可天不随人愿,水温很快就变冷,她拿着热水壶添了两次水,水壶见底,她也没法再拖延下去,只能赶紧从水盆里出来,擦干身体穿衣服。
出了柴房,她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初十的月亮升得早,此时已经挂在小院子上方,洒下一片银色的光。
橘黄色的灯光从主屋和两个耳房的窗户里透出来,与银色的月光交融在一起,交相辉映,生出几分缱绻的意境。
季清嘴角微微勾起,迈步走进主屋。
陈青岩盘腿坐在炕上,手里捧着一本航天工程学的书,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向季清,季清转身关门扣门,踢掉鞋子上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