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媳妇?”季清疑惑,“谁啊?”
“就是王力的媳妇啊。不对,你才刚搬来,应该不知道王力吧。我跟你说啊,别看他在公社上班,看起来跟我们一样,但实际上,人家大哥在县革委会公安局呢,是有关系的人……”
季清嘴角扯起一个冷淡的笑容,“那是挺厉害的。”
“是厉害,不厉害不会祸害人小姑娘。”丁秀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打了下嘴巴,自嘲道:“瞧我这嘴,真是没个把门的,不说了不说了。”
季清还吃不透丁秀到底是什么成分,没有多说自己的事,同丁秀说了句回见就走了。
直到季清走后,丁秀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一前一后来的男人和女人,不会是两口子吧!
季清穿过街,走到家门口,看到盼娣一路小跑回来,她小脸冻得红扑扑的,季清拉了下她的手,冰得吓人。
“你看戏看到现在?”季清蹙眉问。
盼娣咬着嘴唇看着季清,坦诚地嗯了一声。
“这么喜欢?”
“嗯……”盼娣挠挠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就是看着他们在上面唱,我觉得特别好听。”
盼娣这孩子和其他几个不一样,被老太太常年压迫,连正常表达自己都不敢,原本季清想责备几句,但实在说不出口。
倒是盼娣自己认识到错误,垂着头道歉:”娘,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一下午都呆在那边,一呆几个小时。”
季清伸出手,在盼娣头上摸了摸,安慰她:“没事,娘也有这种时候,以后注意就好,不是什么大问题。”
“谢谢娘。”
盼娣嘴角又扬起来,美妙的音符从她嘴中流淌出来,季清听着,很像是下午那秦腔的调调。
两人进到主屋,陈青岩已经做好了晚饭。
看到季清两手空空,陈青岩问:“没买?”
“买了。”
季清看着陈青岩眼底期待的光,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她佯装没事人一样叫家旺招娣下炕吃饭,趁机把那内衣塞到被子里。
吃完晚饭,几个孩子们在主屋玩了会儿,各回各屋,季清去栓了门,回来看到陈青岩把内衣从被子掏出来,拿在手里端详。
看她进屋,陈青岩把那内衣往前一递,“你穿上试试?”
季清:“……”
陈青岩又来一句:“这个会不会太大了?”
季清脸红脖子粗,“你什么意思,我很小?”
“唔……”陈青岩舔了下嘴唇,一本正经地说,“可能是我的手测量的不太准确,你过来我再量一下。”
季清:“???”
这人是怎么用一种搞学术的语气说这种流氓话的!
季清还没想好怎么回复这句话,陈青岩已经起身走了过来,他高大的身躯站在她面前,挡住了所有的灯光。
与巨大的压迫感一同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暧昧氛围。
……
次日清晨。
陈老大手揣在袖子里,在还没什么店铺开门的镇上溜达,他左看右看,最后走到供销社门前,往红砖铺的台阶上一坐。
一双眼睛,淬了毒一样盯着对面的房子。
带铺面的小四合院,只是从外表看,就比村里那土屋屋好出不知道多少倍,住着肯定也舒服极了。
切。
真不是兄弟,自己住这么好的院子,给大哥和娘住破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