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陈青岩和孩子们一切都好,季清便不急着回去,想趁着来了多解决几件事。
第一件事,便是跟回村找大队长,跟大队长商量预定村民种瓜子和干货,现在趁着冬天就预定上,等到开春村民们就种。
大队长听后,不禁疑惑:“现在不就种着呢嘛,大家种你这些的热情比种粮食都高呢!”
“话虽如此,但我想把这事落实的更稳定一些。”
季清笑笑,现在种是因为现在瞅着种干货能挣钱,那万一明年他们看中别的突然种别的呢,她就还得重新找货源。
当然这话不能跟大队长说,这么说就显得她太自私了。
季清换了个角度,她告诉大队长,自己打算跟村民们谈合作,今年就预定明年种的,签合同发一部分钱,等明年收成,再发剩下的钱,总归不管明年粮食价格多少,都保证发的比粮食价格贵,让村民能挣到钱。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一来当然是为了保证明年有货,二来也是给村民一个福利和定心丸,让村民们能在过年前拿到一笔小钱。
“这事儿我得跟大家伙商量,毕竟现在个人承包制度,种地自由,咱们不能强行干预人家种啥是不?”大队长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知道,季清这个法子肯定能成。
地还没种就能拿钱,谁不愿意?
季清也笑着说:“你先商量,我下次来的时候咱们落实。你们也考虑一下,我想把咱们村打造成原产地,等我的店开的越来越多,以后咱们村也就有了品牌,这对村子的发展会有很大的帮助。”
别说未来了,现在就季清开的这个店,以及季清出的这些主意,就让原本落后于其他村的红山根村今年年人均收入一举超过其他几个村子,村民们现在连闲话都不聊了,天天琢磨着怎么种地能增加产量呢。
送走季清,小队长屁颠屁颠跑到大队长面前,啧啧几声:“这姐是真厉害啊,想得多看得远,哥你说她脑子里怎么那么多主意呢?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大队长一拍小队长脑袋:“你要是能想到,还能在这儿窝着?”
兔崽子,真以为好主意谁都能想到啊,那谁都能发财了!
季清从红山根村出来,又去了牛头村,她现在跟牛头村的支书也熟,同样的话又在牛头村的村委会说了一遍。
同样,她没表现出很急切的样子,也是让考虑考虑,她下次来再具体谈。
虽然人在牛头村,但季清还是没回老季家,她让支书带话问候,说自己有急事,便离开牛头村直接回了镇上。
倒不是季清不愿回去,而是回去后怎么着也得吃饭,这一吃又耽误几个小时,到时候肯定来不及回镇上,更不要说明天回嘉城市了。
她回到镇上已经是傍晚六点,张娜开始做饭,她打开计划本对一遍自己要做的事情,除了明天早早起来去一趟纸箱厂,其他事情都解决完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季清便起来了。
她洗漱完从主屋走出来,冷得直接抱紧了胳膊,村里的冬天就是比市里要冷一些,寒风吹过来,直往骨头缝子里钻。
张娜听见动静也起来,季清示意她回去继续睡会:“我去纸箱厂看看样品。”
骑车过去纸箱厂要一个多小时,季清现在过去,刚好赶上他们准备上班,能看看是啥样,要是没问题的话,她回来就可以直接去县城买票回嘉城市了。
倒是不用这么赶,但她心里挂念孩子们和陈青岩,待不住。
张娜急忙给季清开了大门外的灯,看着季清骑车走了,她原地跺跺脚,回屋后没有再接着睡,而是拿出针线活,一针一线纳新鞋垫。
……
到了傍晚,季清这个牛气哄哄的知识分子家庭女老板回来村里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红山根村和牛头村。
老季家有支书去带话,说季清忙得脚不沾地,说话都赶着说,老季一家倒是没什么微词,都还有点心疼季清太辛苦了。
就连一向说话夹枪带棒的赵铁妞,这次也说:“你们谈事儿的时候,支书你不使唤个人来说一声,她不用过来,我们也好拿点东西给她啊。”
季老太欣慰看大媳妇一眼,微微笑道:“下次吧,下次还有机会。”
“那也行,娘你最近闲着,帮我把毛线绕了,我回头给她家那几个一人织一个毛衣,季清忙成那样,肯定顾不上给几个娃织毛衣,买的毛衣又不热乎。”
“嗯,行呢。”
赵铁妞也是过上了舒心日子,才对季清态度有了大转弯,自从季老六和刘雪花搬出去后,这个家可别提有多和睦了,大家连说话都笑嘻嘻的。
现在季老六和刘雪花都下地干活,看他们有什么干的不好,赵铁妞还让自家男人去帮帮忙,她偶尔也会指导刘雪花。
刘雪花还跟她说掏心窝子的话,这人啊,就得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有了自己的小家,才有了努力的动力,就跟集体经济到分田到户一样,地和家是自己的,干劲才足。
老季家这边一片和谐,老陈家就一片愁云了。
小儿子被抓去坐牢,这回不是劳改农场,直接是监狱,根本连活动的机会都没有,老太太一天到晚不是哭就是闹,再或者就是躺在炕上唉声叹气,怨自己命不好。
陈老大一开始还担心老娘,会进屋开导几句,后来看老娘干打雷不下雨,叫唤的厉害骂人的时候也厉害,也就装作看不见听不到了。
至于老大媳妇,她才不心疼老太太呢,她还盼着陈向东最好能坐一辈子牢,那样的话,两个老的一没,这院子就是他们一家的了!
当季清回村的消息传到陈家,陈家老太太瞬间从炕上弹了起来。
“啥?她在哪儿?”
“早就走了,去村委会谈完事就走了。”
“谈什么事?”
“不知道着……”来说闲话的女人觑着老太太的脸色,带着几分看笑话的意味。
全村人都知道陈青岩和陈家断绝关系了,两人这一年一次都没回过家,老太太以往最爱显摆自己考大学的儿子,现在也几乎闭口不提了。
老太太脸沉了又沉,也顾不上什么面子里子了,她使唤来传消息的婆娘离开,黑着脸下炕,去喊陈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