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灯笼连成排,柔光串联交织,让夜色明如昼,茶馆门前人影绰绰,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视线被两道身影吸引,移不开目光。
却见人群环绕之地,白衣少女妖娆多姿,脸上噙着的笑意美到心醉,黑衣姑娘孑然静立,平静的神情没有半点温度。
二人对视,泛紫的瞳孔与漆黑的眼倒映着对方模样,似有无形气势相互对碰,碰撞过后又扩散四方,让不少人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
戴着斗笠的少年不动声色,混迹人群中默默观察。
对视少顷,雪衣轻轻歪下脑袋,一手拽着那‘不小心戳破自己眼睛’的男子发髻,一手五指点着脸颊,眨了眨眼俏声道:
“百里大人,要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的话,那我就先回去咯?”
随着她开口,僵持的局面仿佛就被打破,麻衣男子在一旁紧张看着,闻言松了口气,然后哈哈笑道:“是啊,没什么事咱们就回茶馆了!
“大人,这个我家老板娘还要给这位仁兄止疼,你瞧这血流的,都说了犯困的时候不可以玩刀的,唉!”
说到最后,他一脸揪心表情,仿佛说的是真的。
百里秋辞看向凄惨男子,轻声道:“眼窝既空,痛入心扉,寻常止疼法效果不大,需先以麻沸散封锁五感,再施救治。”
她似乎很理智的在与人分析,语气平静中有一分考究意味。
闻听此言,许游莫名想到首次与她遇到时,其也讲解过割筋的方法,他心道:
“司马信说过此女疯狂之性格,可两次遇到,她都是理性的样子要么是司马信言之有误,要么是她以此理智压抑心中疯狂;
“嗯我更相信后者,她跟雪衣两人,感觉都好凶,哈,我是个阳光的人,跟她们不太一样哦。”
他好像忘记了自己那夜凶残举动似的,下意识就把自己当做活泼好少年。
思索一阵,许游兀自点点头,然后为了合群些,于是咽了咽吐沫。
讲究的是一个自然融入。
麻衣男子对百里秋辞所言深以为然,“大人说的是!麻沸散店里常备,雪老板,咱们快回去吧?他看着快不行了,耽搁不得!”
“救命”那受创之人气息已经微弱许多,哀嚎声也不如先前激烈,鲜血把他衣襟浸的通红,看着就要昏死过去。
雪衣猛的一扯他头发,直接连根拽掉了大片发丝,这人脸皮瞬间紧皱,疼的龇牙咧嘴。
少女担忧道:“醒醒!还没用麻沸散,你不能晕呀!不然怎么喝?”
那人疼归疼,但确实因剧痛清醒许多,只是估计他心里会想,自己还不如就这么晕过去算了。
雪衣见此欣慰笑道:“清醒了就好,刚刚把我吓坏了。”
“我们老板娘就是这么心地善良,这仁兄遇到我们,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唉!都说了玩刀的时候不要靠窗的。”麻衣男子嗟叹道。
众人:“”
“所以此人为何没了两颗眼珠?”百里秋辞冷眼看着这一幕,上前几步凑近,道:“我问你答,姓名,籍贯,何以至此?”
这人哆嗦着正要开口,雪衣眸光忽然一亮,旋即调皮道:“受伤了就不要多说话,不如我跟百里大人讲一讲?”
说着手掌再用力一扯,拔草似的声音响过,凄惨男子又被扯掉一大片头发,脑袋眨眼血肉模糊,疼的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百里秋辞默然不语,漆黑双瞳带着冰冷,再次与一对淡紫眼睛相视。
雪衣笑意不减,随意将手松开,一手沾血头发随风飘,那人倒地嚎哭,其声之惨简直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雪衣不管他,俏生生道:“且不说这人的名字、籍贯,先说他为何变成这样吧,好么?”
“可以。”百里秋辞轻轻点头,银色耳环随之微晃,神色看不出情绪。
雪衣手指勾住一缕发丝,噗嗤笑了声,如银铃般动听。
青丝绕指柔,一笑百媚生,这姿态让群众看直了眼,百里秋辞身后几个官差离得近,望着她画般的笑颜,皆有些痴了。
“别看了,再看挖你们眼珠哦。”雪衣糯声道了句,她丝袖卷落,纤纤藕臂白的晃眼,人们本沉浸美貌中,闻言齐齐一惊,只觉得有风雪吹入心肺;
透骨寒。
本模糊的惨叫声又清晰入耳中,众人注意力回转正常,情不自禁再而三倒吸一口凉气:
“嘶——!”
许游配合着倒吸冷气后,感受微微上升的温度,心道:“应该是错觉”
这时,雪衣直视那双漆黑瞳孔,慢慢道:“此人刚来洛阳不久,对这里的规矩不熟,胆子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