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这一年果然是提高了许多技艺,呵呵千中挑百,有你一位!明日需上高台,再奏两曲!”
其余裁判亦是面容带笑,作揖祝贺。
女子琴师闻听此言,目中露出强烈的惊喜,心跳于此刻更快了一分。
她急促呼吸着,又努力控制自身的激动,作了万福道:“小女子明日定当努力!”
“呵呵”蔡易笑着点头,将那颗‘扩音珠’收回,勉励看了眼女子琴师,与众裁判移步到了下一处。
矮桌之侧,女子琴师忍不住攥紧了拳头,于空中有力的晃了晃,继而重新坐下;
虽然已经入百成功,可她却如刚刚那位中年琴师一般,好似丧失了许多力气。
毕竟,成也罢,不成也罢;
不是谁都能顶住压力。
比试仍然进行着,千中选百,那自然是失意者多,得意者少。
于是一个又一个技艺不差的琴师没能收到一句‘恭喜’,弹奏一曲过后,只能迎来那位老者一句‘抱歉’;
虽说这比试过程确实公平公正,让人不会去质疑裁判们是否存在偏心;
可当残酷的结果于自己面前宣判之时,仍然让一众琴师丧失周身的力气。
这时,又一位琴师弹奏过后颓然坐下,蔡易轻轻摇头,此参试之人竟于弹奏之时出现了两次重大失误,琴音变调到夸张的程度;
这让他分外失望,伸手收走‘扩音珠’,蔡易带着几分失望,去往下一处琴师所在之地。
随着这些裁判脚步移动,停在一位面容俊朗的琴师面前,某处外围凉亭便回荡起了轻微的声音:
“许木!加油呀!”
蓝衣少女小声道了句,王琉璃轻晃折扇,微微摇头,无声道:“难哦。”
王先生目露一分期许,静静看着那盘坐的少年。
王夫人目中有许多期待,热切看着那身前放置五弦琴的少年。
期待的同时,亦有不少忐忑。
——她很想许游能够获得前一百的名次,初始有这样的想法,更多的是想于人前多一分炫耀的谈资;
附带着让届时周围坐着的贵夫人们对她多几分认同;
毕竟,许游是她的租客,可以说是一荣俱荣。
但此刻,王夫人内心的想法已然变了。
如果许游能够入前百,那她就能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好好在那两个瞧不起人的女人面前抬起头颅。
可是这很难。
从今天见到的那些琴师比试的过程开始直到此刻,王夫人越发觉得要得到那蔡先生的认同,继而由千进百,是一件很难的事。
那些没能够成功的琴师们大抵都有很好的技艺,却仍然被淘汰;
他们可都是浸淫琴艺多年的人了。
而许游呢?看着才二十多岁,如此年轻的琴师,又能够有几分琴艺?
王夫人对此自然不乐观,可这不妨碍其内心涌现出浓浓的期待。
“哼!终于到这个小子了,怕也会如刚刚那琴师一样,紧张之下便连曲调都跑的没型!”
脸上脂粉厚如面饼的女人嫉妒看了眼王夫人,又看向许游静坐之地,喉咙内挤压出不那么和谐,且满是轻视意味的声音:
“有些人还对这小子饱含期待?呵呵真是毫无眼光!”
她身边那位夫人点头附和,极为认同道:
“是啊,那后生这般年纪,其之曲乐岂能够入的了蔡先生之耳?定是草草结束,早早退场!
“呵呵怕就怕不止如此,要是一会他紧张之下,弹奏之时出了大的失误,让我们听到刺耳的音调,啧,那才叫一个贻笑大方呢。”
“哈哈!”这两个女子又捂嘴笑着。
笑声所透露出的轻视是那般不加掩饰,王夫人再次红了脸,耳垂滚烫,一张淡黄丝帕紧紧缠在手指之间。
一座精致凉亭内,少女雪衣换做双手托腮,歪头看着那少年静坐之地,眼中感兴趣的意味又多一分。
‘这家伙挺像那么回事难不成真会五弦琴?唬人的吧?’
雪衣嘴角噙着淡淡笑意。
此刻;
那心中仍有几分失望的蔡先生看着已然起身的许游,感受着其似乎分外平静的情绪,不禁有些意外。
——这还是第一个在他面前如此平静之人,就连往常取得极高名次,今年再次参试的一些琴师们,都没有身前之人这般平静。
‘此人看着年纪尚小,倒是有几分与众不同,不错’蔡易暗暗赞叹,心中的失望因此淡了许多。
“许先生竟真是你!”那周姓中年人终于看清许游面容,不由惊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