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坐了小半日,许游还没迎来开张生意,好在他也没那么心急,毕竟他口袋里还有些钱财;
这清闲时刻他倒也没有闲着,隐晦的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本杂书,看的津津有味。
正入迷时,一道有些浑厚的声音将他从书海中唤醒:
“小兄弟,喂,小兄弟?听见吗?”
“呃?怎么了?”许游恍惚抬头,看到了一个穿着棕色丝绸衣服的中年人,这人站在他身前,目光打量着地上那块小木牌。
‘这是要开张了?’他快速反应过来,将书册合上放到一旁,站起身不好意思道:“抱歉抱歉,请问大哥是要?”
“哈哈。”中年人审视了几眼许游背着的二胡,笑道:“没事的,我是想问问,你今日有时间吗?我儿子今日娶妻,婚仪还缺一个拉喜乐的,你看?”
‘真是来生意了’许游有些高兴,本来清闲了半日时间,他还以为今日开张不得;
却没想到生意说来就来。
方才他还听身旁散工聊起过,在此地枯坐几天没有一个雇主上门,由此赚不到一分钱财,是很常见的事;
毕竟,洛阳北城最不缺的,就是这些没有固定工作的散工,可谓僧多粥少;
这么一算,自己来的第一天就有生意,是个好兆头。
说起来,散工们大都只是有着一把子力气,劳累着身体赚取不算丰厚的酬劳;
洛阳散工是一个数量庞大,又同质严重的群体;
他们大抵都不年轻,又几乎都没有一技傍身;
他们生活的似乎不算太容易,却坚强活着。
譬如许游刚来之时,在他身旁不远,有个头发白了近一半的散工,被雇主以一天二十二枚铜钱的酬劳,雇佣去做搬运货物的工作——
这似乎是一个付出与回报不算太成比例的工作。
可当时那被旁人喊做老张头的散工却是欣喜起身,老茧遍布的手掌拿起那根破旧的扁担,随着那神色精明的雇主离开了民生街。
离开之时,他还对着许游友好的笑了笑;
其实老张头跟许游并没有聊过一句话,他笑,是因为他羡慕。
他只是羡慕许游背着把二胡,羡慕他有一技傍身;
真好。
而他自己却只有一根扁担。
许游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开始他并不太理解,明明那人故意出了个低价,为何老张头却似乎还挺开心的模样;
不过这小半天坐于此地,随着了解越多,他终是明白了那散工为什么会开心:
苦点累点,赚的少点都没事;
总比没有好;
他年纪不小了,走路又有一点跛脚,没有一家酒楼茶馆会愿意要一个这样的帮工。
所以低酬搬运货物这么个工作,对老张头而言,并不是值不值的问题;
而是活不活的问题。
洛阳北城生活着近两百万人,老张头只是其中之一。
民生街一侧,许游微笑道:“这样啊,时间是有的。”
他笑的礼貌自然,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一个刚刚入行的散工,以此好让之后谈酬劳的时候,更有底气一些。
“哈哈哈,那就好。”中年人试探问道:“小兄弟一表人才,就是不知曲乐技艺可算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