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城改造的工地,地基已经都建好,塔吊也支起来了。
我们公司承包的三座楼房,由东叔负责建筑,我是很放心的。
毕竟跟我干过的老人。
其他几座楼房,都是外包其他的建筑队,这些建筑队给我们公司交管理费用,
他们用我们公司的名义来干活。我们很轻松地挣这个钱。
这笔钱也是我们公司主要的收入。
我们就相当于出租公司给他们使用,因为他们没有手续。
这些外包的建筑队都是当初刘县和田主任找来,他们与刘县和田主任有着各种关系。
我也不详细打听。
这些小的建筑队,他们自己没有财务的,他们必须要走我们公司的账。
一些税务和发票都必须我们公司给开的。
他们完全地挂靠在我们公司这边。
所以这些建筑队的包工头三天两请我和吴斜子喝酒。
这些建筑队具体怎么施工,用什么建筑材料,我们是不大问的。
因为大家在口头上已经说明了,出了事各负其责,每个建筑队要承担自己的责任。
我们之间还是用最原始的方式,口头协议来约定,甚至之间都没有签订合同来约束对方。
我不懂这些,吴斜子给我说过,没有事的,即使出了事也与我们没有关系。
我相信吴斜子的话了。
反正有人请客喝酒,自己在工地被人吹捧着,只要我车到,就会有打开车门。
然后孙总孙总的叫着,那真是烟举脸上,把我捧在天上。
我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像电视里面那些成功人士一样,从车里下来,到工地四处转一下,走马观花看两眼,
同项目部的人交谈两句,便点点头,指出他们的小毛病。
被他们吹捧着。
我从不近距离去工地里面,到施工现场去看,我害怕那里的尘土飞扬,会弄脏我新买的皮鞋。
如果工人在工作中不慎碰到视察的我,我会大发雷霆的,
因为他身上的灰会弄脏我的衣服的。
虽然过去我和他们一样出身,但是,我开始鄙视他们了。
为此,只要我到工地,所有人都会避开我的。
我把干娘从牛石岭接来,带着她到兰陵最好的饭店吃饭,我要让干娘知道她的儿子有多优秀。
但是,干娘只来过一次,看到我的排场和穿着打扮,很是失望。
在临走时,拉着我的说道:“延生,我儿啊,你变了。变得娘都不认识了。”
我变了吗,我不知道,我认为自己的变化是对的,我在追赶着潮流。
我认为自己是时代的弄潮儿。
从些后,干娘再也不来县城了。
巧姐和打电话,只要我不高兴说挂就挂,我多一句也不想和巧姐说话。
我心里开始嫌弃巧姐了。
这种嫌弃从进城之后就开始了。
因为我身边有数不清的女人,哪一个都比巧姐好看。
我和巧姐之间也就是钱的关系了,两个孩子的抚养费用,我继续掏着。
这是我唯一承担的责任。
我变了,说话的口吻与态度都变了。
这石勇和我说的。
以前,我对石勇说话很是和气,而石勇做的不对的地方,我就要发火。
连石勇也对我敬而远之。
这样下去,真不知道会怎么样啊。我变了吗,不知整个社会也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