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许是还想说什么,可耐不住体内那强袭而来的倦意,昏了过去。
先前的花初本就是蹲在篱笆墙内,那男子是倒在地上的。
男子虽然昏死过去了,可他握着花初左手腕的手,却丝毫没有放松。
他这一倒,连带着花初的整个身体也失去了平衡,一起跌在了地上。
幸好有男子作为肉盾,花初并无不适。
木兰的清香味?
一个大男子的身上,为何会有木兰的清香味?
这种木兰香,花初曾有幸见过几次,其价格高昂至极,就连花兮儿那样的身份,府中也就只有一点存放。
身为医者,花初对味道本就极为敏感。
男子身上的血腥味,也盖不住这股木兰香,足以见,这男子的身份,应该不简单。
不过此时,花初也来不及想那么多。
他晕便晕了,这么大的人,她怎么将他抬到房间里去?
花初瞥了一眼柴房,这是后院之中一间极少用的屋子,虽说破旧杂乱了一些吧,可是好歹能遮风挡雨,也离她最近。
以她的体力,最多能将男子拖到这柴房之中。
月下。
男子的眉头紧皱,他对这世间的防范之心,就连深陷昏迷也不曾减弱半分。
好不容易将男子拖到柴房之中,花初从一旁寻了根树枝,戳在了男子虎口部位的合谷穴,肘部的曲池穴,及手腕部的外关穴位,多番刺激之下,男子的手才放松开来。
这男子的忍耐力,还真是不一般。
换做其他人,单单只是刺他虎口部位的合谷穴,手臂就已会出现酸胀麻木之感。
她是将其它穴位都试了一遍,男子的手才有些松动。
挣脱了男子的束缚,花初叹了一口气。
回到小屋之中,寻了一盏油灯来,又去院中拿了不少止血的草药,这才出现在柴房之中。
将油灯放在案上,花初费劲的将男子的身体摆的方正。
她深吸了一口气,用剪刀将男子胸前的衣服剪开。
医者,不该有男女界限,治病时也不分男女。
肌肤之亲这种事,在性命攸关之时,对于花初来说,不会有丝毫在意。
“嘶——”
当看到伤口的时候,就算是看过无数病人,见过无数疑难杂症,重伤病人的花初,也忍不住捂住了嘴,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人的身体之上,所有的疤痕,不下数百道。
它们纵横交错,分布在男子的身体之上。
其中致命的刀伤,就足足有二十多处。
它们不停的愈合,又不停的添上新伤。
这样多的伤痕,这男子,究竟是经历了些什么?
花初来不及多想,幸好之前在院中囤了不少三七、茜草、蒲黄、花,蕊石、降香用来止血化瘀。
要不然想要止住这男子的血,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花初给剪刀消过毒,用剪刀将伤口剪开,果然,那发黑的伤口里面,竟然还有着一只断箭。
铁箭头已经和皮肉融为了一体。
这应该就是男子高烧迟迟不退的病根所在了。
小心翼翼的将箭头取出之后,花初松了一口气。
“你这命,想要从鬼门关走回来,还真是不容易。”
除了这些外伤,男子身上所中的毒,也是不少。
好在,这些对于花初,都不在话下,师傅早年为了锻炼她,早就将这些毒都让她认了个遍了。
一夜无眠。
黑衣男子,是花初所救治过的人当中,最为棘手的一个。
清晨。
花初摸了摸男子的额头,烧退了,身体也不再发烫了,鲜血也及时止住了,他暂时,算是保住了性命。
“真好。”
花初满意一笑,而后累得,趴在旁边的案桌之上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