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这合适吗?”
刘阁老则是瞪了他一眼,“你不就想让我当这个恶人吗?老夫一大把年纪了,黄土都埋到脖子了,不在乎这点骂名。”
王柄权闻言嘴角露出笑意,向着这位三朝元老又是一揖。
“老师大义。”
……
次日,朝堂之上,乱哄哄一片,倒也不是因为什么新鲜事,还是有关粮草的旧事重提。
王柄权刚提出来,底下就又闹作一团,几十个文官分成了十几波,互相推卸责任,有说东鲁中州是产粮大省,理应拿出足够粮草来,有说江南道富庶,该是他们负责花销。
总之就是互相推诿,谁都不愿意出银子和粮草。
王柄权有意让户部统一规划,结果户部尚书一摊手,表示各地布政使都不同意他给出的方桉,纷纷要求圣上亲自裁决。
刚刚死了父亲的新皇还没缓过神来,对各地情况也不了解,本想让王柄权这个叔父定夺,可下面官员没一个表示服气的。
……
就在这时,一声冷哼让现场都平静了下来。
年过七旬的刘阁老重新披上官服从殿外走了进来,扫视一圈后朝新皇恭敬一拜道:
“老臣刘建柏,参见皇帝陛下。”
现场一时间鸦雀无声。
“刘老请起,赐座!”
“不用了。”
刘阁老沉声说到,随即在王柄权的搀扶下,站起身来,他转过身,用浑浊的双眼看向户部尚书。
这位尚书大人,论资排辈,算得上是刘阁老的弟子。
刘阁老缓步走上前,在户部尚书面前站定,周围众人都静静看着眼前一幕。
“老师您……”
户部尚书刚开口,就听“啪”的一声,直接挨了刘阁老一个大嘴巴。
“你还好意思叫我老师?我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户部尚书虽然才五十出头,但仍是被年愈七旬的刘阁老扇倒在地,后槽牙都险些扇飞出来。
刘阁老伸出手指着对方说到:
“我教你为陛下解忧,你却给陛下添堵,逆贼都打下三座城池了,你还不出银子,是等着亡国吗?”
说着就要继续上去扇他,王柄权见状赶忙阻拦,口中顺势嚷嚷道:
“老师,可不能动手啊,您这手可是能捏碎核桃的,你若是再打,尚书大人的可就没命了。”
“还有你!”
王柄权不说话还好,他这一开口,刘阁老瞬间将矛头对准了他。
“你是怎么当这个首辅的?先皇驾崩前将太子托付于你,你完全可以替陛下做主,将这些个乱臣贼子……”
老爷子说着,将手点了点周围一圈人,“将他们之中欺上瞒下的不忠之臣,拖出午门斩首。”
“这怎么使得?”王柄权连忙说到。
“有什么使不得的?这其中至少有一半是老夫的门士弟子,老夫准你随意发落他们。”
“那另一半呢?”
王柄权说出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肝颤的话。
“另一半?”
刘阁老愣了一下,随即说到:“老夫自问还是有些薄面的,你尽管杀,杀完我去帮你给他们的老师赔罪。”
“……”
整个大殿顿时安静了。
在场没有一个傻子,他们怎会看不出这是一场戏,但是看出了又如何?
这位地位资历远超他们的老爷子亲自站出来给八王爷撑腰,而且打的还是老师教训弟子的旗号。
老师教训弟子,天经地义,谁敢说个不字?
……
王柄权命侍卫将气到发抖的老爷子送回家,自己则是平静转身。
“诸位大人也都听到了,我再说一遍,剿灭逆贼一事,各地都要出钱出力,具体情况,我会写一份折子,若谁还想藏私,推出午门,就地正法!
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
殿内官员肃静片刻,紧接着便齐声跪拜,“遵旨!”
王柄权凛然一笑,他缺的,正是一个师出有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