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货物损失不少,还丢了三头骆驼,虽说不至于赔钱,倒也是白跑一趟。
不过多亏小师傅出手相助,我等才能捡回一条性命。”
小和尚双手合十,平静开口:
“世人逐利,劳其一生也不知所求为何物,每每临死前才能照见真我,实在不免有些悲哀。”
中年人也是读过书的,对于释教常说的舍弃外物,修善修心也略有理解。但作为一介凡夫俗子,五脏庙总需要五谷填充,故而只能劳碌一生,可能也就临死前才能抽空想想人生大道了。
想到这里,中年人不免苦笑摇摇头,佛家六根清净,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
王朝宵禁制度严苛,一旦过了亥时,任何人都不得私自外出,正因如此,入了夜的京城显得格外静谧。
月黑风急,校尉王三正带着十几名兵丁看守京师北门,眼见快到子时,百无聊赖的他不由打起哈欠来。
本来以他的品阶根本无需亲自前来,但今天下午自家老爷子不知抽了什么风,非让他亲自驻守北门不可,王三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但作为兵部侍郎的老爹亲自发话了,他也只能老老实实照办。
与此同时,一队人马在京师小道上匆匆向北而行,小道漆黑一片,仅有微弱月光照明,但即便这样,一行人却仍是没有点燃火把的打算。
这队行踪隐秘人马,似乎早就知道了京扈卫的巡视路线,每每都能绕过巡城官兵,为了减少声响,他们还特意将马蹄以白布裹住。
“主人,前方不远便是城门了。”
其中一人向另一人说到,后者只是简单“嗯”了一声。
……
王三这会正困得眼皮打架,突然一股邪风吹过,带着几粒沙子进了他的眼睛里。
当他骂骂咧咧揉眼睛的时候,却听到一旁传来手下的声音:
“站住,什么人!”
王三闻声朝南边看去,只见一队人马正朝这边快速冲来,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过也不慌乱,直接抽出官刀,指向来人方向。
对面几人见状连忙勒停马匹,为首一人翻身下马,来到王三面前。
来人穿着一袭黑色斗篷,还带着兜帽,根本看不清具体样貌。
王三全神贯注盯着对方,直到其摘下兜帽,他这才满脸震惊道:
“爹?您这大晚上的要干嘛?”
“别问那么多,赶紧开门。”
王溪山直接命令道。
王三闻言犯了难,瞥了眼老爹身后同样兜帽遮面的神秘人,开口询问到:
“爹,那人是谁,您为什么要大晚上出城?”
王溪山表情严肃,“不该问的别问,开门便是。”
“您今天要是不说清楚,这门我还真不能开。”王三似乎嗅出了什么,皱眉和自己老爹杠上了。
“小兔崽子,当爹的话也敢违背了?”
王溪山刚要发火,却听身后什么人开口道:
“王侍郎,告诉他也无妨,毕竟此事关系你们整个王家。”
“是……”
面对这名神秘的男子,身为兵部侍郎的王溪山显然很忌惮,他凑近王三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王三在听到真相后,不由睁大了双眼,结结巴巴道:
“爹,这……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啊,你怎么能……”
不待王三讲完,当爹的便直接一巴掌扇在小儿子脸上,训斥道:
“兔崽子,你懂什么?当年若不是王爷出手相救,哪里能有我们王家今天。”
王溪山说完,便朝其余守门兵丁吩咐道: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开门。”
十几个小卒看到自家长官都只有老老实实挨耳光的份,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就要去抬门栓。
就在这时,只听“噌”地一声,王三拔出了腰间的官刀,双眼通红道:
“老子看谁敢动?”
说完,又指向对面神秘人,朗声开口:
“此人乃是逆贼王柄德,一起上,给我拿下他们!”
“逆子!”
王溪山被气得直哆嗦,他看向对面的儿子,以前对方顽劣,他都听之任之,可在这要命的关键时候,没想到他居然敢抗命不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