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念叨什么呢?”
一句话将白玉娘拉回了现实,她看了眼身边的中年人,疑惑道:
“爹,你咋走路没声?”
那位身高隔着七尺相差十万八千里,体重却有将近两百斤的中年男子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顿时比旁边的女儿还要疑惑,自己走路没声?
中年男子显然粗枝大叶惯了,没去细想怎么回事,继而满脸堆笑道:
“玉娘啊,为父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现在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额……是有关你的终身大事,我有个故友,当年你还小那会,我俩就约定好了,将来他要是有了儿子,就让你们结为夫妇。”
白玉娘听到此处,表情一下子怔住了,随后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脸色“唰”地绯红起来,低下了头。
这位姑娘山的山大王丝毫没注意到女儿神情的变化,自顾自地继续说到:
“当时爹也是瞅准了那家伙找不到媳妇,就随口答应了下来,结果这老小子鸡贼得很,眼见找不到媳妇,就收了个义子,无论如何也要占这个便宜。
你也知道爹为人最讲信誉了,爹也知道此事对不住你,这样,你去看一看那人,若是满意,爹自然高兴,若是不满意,那小子毕竟是个义子,爹也不为难你。”
白自敬最了解自家女儿的脾气,这事要是处理不好,落下个言而无信的名声事小,宝贝女儿一气之下不再搭理自己事大。
所以他此刻说话小心翼翼地,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这位姑奶奶。
岂料这位一言不合就揪他胡子的女儿今天不知怎么了,全程低着头,看不出脸色阴晴。
最后更是以近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句:
“不用再看了,一切但听爹爹做主。”
说完就低着头跑开了,留下白自敬一脸懵逼。
白自敬摸了摸胡子,心中奇怪,想了一会,以他的脑子实在想不出哪里奇怪,就起身离开了这里,朝山寨东侧走去。
来到一处屋子前,他敲响了房门,屋内的人显然早有准备,立马打开了房门。
开门的是一个十四五的少年,腰间挂有一柄刀鞘鲜红的弯刀,正是王柄权等人沿途遇上的那位。
“白叔父,怎么样?白姑娘她答应见我了吗?”
少年急不可耐地问到。
白自敬依旧一脸疑惑,下意识答到:“没答应。”
少年闻言立马垂头丧气起来,不过对方下一句话立马又让他精神振奋起来。
“她说不用看,让我做主。”
少年立马激动地涨红了脸,“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倒头便拜,“岳父在上,受小婿一拜。”
……
王柄权等人是过了八月十五出的京,一路走走停停,用了四五天,虽说距离秋分还有几天,但漫山遍野的果子已经熟了大半。
在秋老虎的折磨下,几人在官道上走得又饥又渴,前方不远处正好有一棵结满了橙黄果实的柿子树,果子之多,将树枝都给压弯了。
负责赶车的朴问率先发现,催动马鞭,快速靠近柿子树。
王柄权拉了拉草帽,淡淡说到:
“你不用着急,这玩意现在吃不了。”
“这果子看色泽如此诱人,为何会吃不了?”
朴问嘴上问着,手上的动作却是没停。
北突一望无际都是草原,少有树木,就算有也是低矮灌木,很少有中原这种一丈往上的果树,更别提那些动辄十几丈的参天巨树。
王柄权知道对方没见过什么世面,开口解释道:
“这个时节的柿子,外表虽然看着诱人,实则内里非常涩,需要经过霜打,才会转甜。
不过你若实在想吃,也可以在外面涂上酒,以坛子封存,放个几天就能吃了。”
“原来如此。”
二人谈话之际,马车已经到了树下,朴问直接攀枝而上,很快到达了树顶,不一会摘了满满当当一大捧金黄的柿子。
王柄权从车厢里拿出喝剩的半坛酒,将柿子一一用酒水涂抹后,放入坛中保存,回过头再看朴问,却见其正脸色奇怪地看着自己。
“滋味如何?”王柄权似笑非笑地问到。
“斯兄你嗦得不错,确斯极涩。”
朴问俨然已经变成了大舌头,话都说不利索了。
刚才他实在忍不住诱惑,就偷藏了一个,趁王柄权不注意啃了一口,初入口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后来越嚼越涩,最后整个嘴巴都麻了,这会已经难受地让他恨不得把舌苔都刮下来了。
“年轻人,要听劝。”
“兹道了。”
……
几日后,姑娘山上,望石寨中,一个腰间配刀的少年正屁颠屁颠跟在一名二十出头的女子身后,脸上满是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