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烟第二天一大早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
她揉了揉眼睛,伸出手在枕头底层摸到了手机,按下接听键。
眼睛困得发肿,昨晚接待完宾客就已经晚上十点了,等她洗漱完躺在床上,就已经是十二点以后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熟悉又清冷,带着沙哑的嗓音:“烟。”
梨烟一个激灵就醒了,她从床上坐起身,恰好对上窗口那刺眼的阳光,连忙捂上眼:“谢清宴,你回来了?”
“嗯,我昨天应该让他们告诉你了,怎么,你现在还没有起床?是不是我太久没有训练你,你就开始懒散了?”
谢清宴的声音,低沉,清冽,带着清晨似醒非醒的慵懒感,格外好听。
“没有啊,我怎么可能会偷懒呢我可是早上五点起床跑完步又回笼睡了一觉而已,不可能懒散的。”
梨烟扯着谎,眼珠滴溜溜的转。
看到乳白色墙壁上的石英钟指针指向十二点,她整张脸都白了。
“那你这个回笼觉,睡得还够久的。”
谢清宴懒得揭穿她,提着行李箱行走在路上,发出轮子刺刺啦啦的声音。
“你到哪儿了,我去接你?”梨烟夹着电话,开始在衣柜里翻箱倒柜,“或者你跟我说个地点,我去找你。”
谢清宴听着这边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就知道梨烟八成又开始手忙脚乱了起来,忍俊不禁:“行了,不用你接我,我已经到了租好的房子了。”
“找?”梨烟微愣,“你又不是没钱,干嘛要住在租的房子里啊?”
说话的时候,谢清宴已经走到了这栋略旧的居民楼下,用钥匙打开了房门,房间不大,落着一层薄薄的灰尘,还算是干净整洁。
“这房子是我十八岁之前因为性子倔独自外出打工住过的地方,可惜……”谢清宴眯起眼,开始追忆,“可惜后来我爸我妈去世了,我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梨烟知道这件事在他心里一直都是一个结,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换了个新的话题:“那就等今晚六点以后,我带着许物一起去找你,我们好好喝一杯。”
谢清宴卸下背包,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哟,怎么,温少爷愿意自己的未婚妻半夜出门跟人一起喝酒?”
“你又不是男人,许物就更不算了。”
梨烟直接笑出了声,瞬间明白自己说错了话,捂上了嘴。
“行了,别贫了,我去洗澡,你该干嘛干嘛吧。”谢清宴一贯雷厉风行,挂电话也格外爽快。
梨烟微微愣了愣,跌坐在一堆衣服里。
心里乱成了一团乱麻。
有人敲了敲她的门,声音很轻,依照这个频率,似乎是温西沉的习惯。
梨烟扭开房门,迎面看到温西沉抿着唇站在她面前,眼底划过了一丝晦暗的光。
“你晚上要出门吗?”
梨烟张了张口,居然有些欲辨无言。
照这个架势,温西沉一定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并且产生了歪的想法。
“是啊,我晚上要去给谢清宴接风洗尘。”
这件事本来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是梨烟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