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儿子,一点好处都得不到!你这胎可千万别生儿子,白跟着受气!”
这话是在说李青青呢。
宁婉婉并不想插手大伯母家的事,于是不接话,只是笑了笑,“生儿育女都是这样啊,哪个做父母的不是受气又受累?生儿生女我也不强求,顺应自然吧。”
她故意曲解赵氏的意思,把生儿生女这个话题上引。
赵氏冲李青青那屋子冷哼一声,“你这话不对,生儿生女哪能一样?女儿的私房钱都贴娘家,儿子可只会偏袒丈母娘,都是白眼狼!”
李青青的房门打开,手里捏着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笑道:“娘,您不用抱怨,您也有女儿啊,将来彩霞肯定会偷偷给您塞私房钱的。
彩霞婆家比我婆家有钱,婆婆也肯定比我婆婆有慈善,赏的钱更多,您就等着享福吧。”
说罢,吐了一口瓜子壳。
宁婉婉细眼瞧她,穿了一件水红色的短棉袄,青布棉裤,红布绸棉鞋;粗黑的辫子,消尖小脸,嘴唇较薄,眼眉上吊。
宁婉婉偷偷挑了挑眉,漂亮是漂亮,却一副泼辣相,赵氏终于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许氏这几年受的恶气,李青青也许能帮她出了。
李青青的话既说讽刺宁彩霞,又骂了赵氏,一箭双雕。
宁婉婉都能听明白她话中不含好意,何况赵氏。
李青青话音刚落,李氏暴怒起来,“老二媳妇,你这话啥意思?”
李青青随手搬了墙边的小马扎,悠闲地坐在那里晒太阳,口中的瓜子嗑不停,笑道:“娘说生女儿好,我同意娘的说法啊,告诉娘别忧心,等彩霞嫁出去了,好日子在后头呢,能有啥意思?”
赵氏气得打颤,把手里打衣裳的榔锤往竹筐上一丢,怒道:“老二媳妇,娘说话哪时轮到你一个媳妇插嘴,你母亲是怎么教你的?
没大没小,你母亲哑了嘴,不晓得告诉你要敬重婆婆么?”
“我娘说,婆婆自重,才要敬重。”
李青青继续悠闲地晒太阳,丝毫没有被惹怒,“娘,您怎么突然就火了?大丫可以作证,我可是啥话都没有讲啊。”
赵氏想冲上去扇李青青。
宁婉婉怀着身孕不敢拦,只叫了声,“大伯母?”。
李青青嗤笑了下,手中的瓜子吃完了,拍拍手,转身回房,重重将房门带上。
“大丫,你看到没有?我不晓得哪辈子造了孽,得了这么个妖孽媳妇。”
赵氏气得大骂,“死了爹娘,没人教的东西!”
说话刚落,一盆洗脸水泼出来,泼了赵氏一身,连宁婉婉的袖子都不免沾湿了一点。
李青青故作惊讶地张大嘴巴,“哟,娘,真是对不住,您没事别站我房门口啊,我倒水向来不愿意抬眼的,赶紧换身好看的,彩霞婆家不是送了新棉袄来?”
赵氏气得愣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青青重新关上门,脸上的得意不加掩饰。
宁婉婉感慨,李青青是个有技术含量的泼妇。
如果大嫂看到赵氏今日的狼狈,肯定非常高兴,当初她可是被赵氏敲骨吸髓地盘剥啊。
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句话应在赵氏身上,很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