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顾言真正理解父亲了。
那年,顾轻风就是这样等在手术室外,失魂落魄,焦灼不安,可惜他的那个她再也没有回来。
那时的他有多难过,顾言体会到了。
看着产房门口,顾言红了眼眶,浑身不自觉的发抖。
他的她会不会也回不来了……
得知情况的大家都慌忙从房间出来,跑去产房门口。
叶希泽站在那里,看着平日里挺拔高大的顾言,脊背一点点塌下去,失魂落魄的坐在墙边缩成小小的一团。
眼角抽动了几下,从这一刻,他内心真正接受了顾言。
所有人都出去后,林清霜一动不动的站在房间,心慌的不知道该干什么,眼泪哗哗的往外流。
片刻后,她走到孩子身边,抹了抹眼泪,脸上浮起笑脸看着孩子,“你妈妈很勇敢,她会没事的,是吗?”
没什么比笑着哭更痛,林清霜颤抖着手摸了摸孩子的脸。
她不敢去面对,如果真的是不好的结局,那该怎么办?
那是她的女儿,她从小疼到大的女儿。
——————
叶希兮醒来时,顾言就趴在床边,他睡着了。
旁边的爸爸妈妈,看到她醒了后,抹了抹眼泪,笑着看着她,赶紧去喊来了医生。
动静吵醒了顾言,他抬起头看着醒来的叶希兮,眼神中有惊喜、有开心、有失而复得的感动。
没来的及询问立马站起身,让医生给叶希兮检查身体。
“没什么问题,手术也很成功,近期要多补一补,毕竟大出血消耗了很多。”医生交代了几句便出去了。
听到医生说要补,林清霜心疼的摸了摸女儿的脸,“妈妈回去给你熬汤啊。”
叶希兮笑着点了点头。
林清霜拉着叶澜一起走了,给他们留出单独的空间。
顾言在她身边坐下,摸着她的脸,眼角抽动。
看着他憔悴又沧桑的脸,叶希兮虚弱的朝着他笑:“是不是都没有休息好,看你胡子都长出来了。”
顾言没说话,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此刻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要她回来了就好。
眼泪不自觉就流了出来,划过他那张变得极为沧桑的脸。
这是第一次顾言在她面前哭,哭的如此难过……
叶希兮红了眼眶,伸手帮他擦着眼泪,扯出一个微笑:“你不要担心,你看,我现在很好呀。”
“你知道吗?我在里面睡着了,我梦到你了,你一直在喊我,让我不要害怕。我就知道你一直在陪着我,所以我一点都不害怕,果然,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你了。”说着说着,有些哽咽,眼泪氤氲在眼中。“你看,我是不是很勇敢?”
顾言俯身轻轻吻了她的额头,看着她满眼心疼,“是,很勇敢!”
叶希兮摸了摸顾言的脸,红着眼眶撅了撅嘴,“那你笑一笑好不好,我看到你这样好心疼。”
“好。”顾言生生扯出了一个笑容。
成功把叶希兮逗笑了,眼角挂着泪水笑着摸了摸他扎扎的胡茬:“我帮你刮胡子好不好?”
“好。”顾言起身去拿剃须刀。
叶希兮立马喊住了他:“等一下,我才想起来,我都生了孩子了,我们的孩子呢,让我先看一看。”
顾言站在婴儿床边,定了好一会儿,最后僵硬的把孩子抱了起来,像抱了颗手榴弹。
叶希兮看着他笨拙的样子,乐呵呵笑。
顾言也尴尬的笑了笑,他实在是不太会,这也太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