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娘的妹婿愣住了,道:“青天大老爷,你为什么要抓我啊?”
范子陵看他一头雾水的样子,就慢慢的把沉船的原因说给了他听,将和林小渔说过的再次讲了一遍给他听。
“所以这次的伤亡就是你媳妇导致的,租这种又老又破的小船,非要带人游过去。所以死了的那几个人,你和租船的人都要赔一部分钱!”
小树娘的妹婿更傻了。
“为什么啊,我媳妇也死了,谁来赔我们钱啊。”
范子陵看向林小渔想到了她刚才说的“作死”这个词,但是准备说又觉得拗口,就换了个说法,“她的死不过是她咎由自取!”
这时,租那个老破船的老板也被官差带过来了,他也在粗着嗓子在喊冤。
“我这好好的在家里睡觉,那船员给我介绍来的身体,我只是租个船,凭什么要我也赔钱,我不服气,叫县令来跟我说,要不然我这个钱不赔。”
官差亮了一下佩刀,这个租船的老板声音马上落了下去,“我,我要找县太爷,我要问清楚……”
但是范子陵还是迈步朝他走了过去。
林小渔看到范子陵跟那个租船的老板在沟通,小树娘的妹婿虽然怒瞪着小树娘,但是被官兵押着也没法儿动弹。
田小篱低声的对林小渔道,“范大人真是一个好官。”
“好吗?”林小渔问。
“嗯,他刚才还帮了我们,而且他还替死了的人做主,这样有点赔偿的钱,失去劳动力的家庭能好过一些。”田小篱说着一双眸子落在范子陵挺拔的背影上,他现在正和那个租船的老板细细的说着。
原先在看吕老太和林小渔热闹的人现在都已经跟了过来,听说范县令还让人赔钱,他们一个个都沸腾了。
“咋的,天灾人祸还有要赔钱的,这简直太好了啊。也不知道赔多少钱,要是有十两银子这过年都不用愁了。”
林小渔都皱着眉头,听不下去了,这说的是人话?
但是不少村民还附和着说:“可不是嘛,哎这要是赔个二十两三十两的,我去死一死都愿意了,咱们这普通人哪里能赚到这么多呢。”
“就是就是,我看那遇难的才是有福气的,让家里人都能好好过年了。”
李桂香在一旁听着,一双柳眉都蹙了起来。
平时性子温和的她也忍不住和这些村民吵嚷了起来,“你们不要胡说,那是活生生的人啊。平日里能见到的人永远就见不到了,家里孩子问起来,爹去哪儿了,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他。”
说到动情处,李桂香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下。
她就是海难的遗孀,所以这些日子她只是将伤痛掩藏了起来,但是听村民们这么说她的疤一下子又被揭开了一般。
但是李桂香的这番肺腑之言并没有打动他们,村民们反而还说道:“哎呀,那是因为你大海死了之后人家没赔钱,这你虽然没了男人,但若是抱着银子睡,这感觉必然又是不一样的了。”
李桂香没想到村里人还能说出这种话来,错愕的连眼泪都忘了流。
这时一个拳头就对着说话的男人的脸颊挥了过去,“不会说话就闭嘴。”吕成行的声音从喉咙底滚了出来。
他的剑眉已经倒竖了,大海是他在箬叶村唯一的一个朋友,他不允许旁人诋毁,以及欺负他的遗孀。
“怎么了,我说的是实话。”那人捂着自己的脸,感觉自己的牙都被打得摇摇晃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