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敬珩站在病房外踌躇许久,查房的医生出来撞见他,喊了医生,“顾先生。”
祈月听到,叫他,“师兄。”
顾敬珩见躲不过,抬步进去。
裴钦寒前脚刚走,后脚他就顶着伤进来,祈月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坐起来,面容沉静,“抱歉,让你受伤了。”
“……”
顾敬珩心里莫名地堵。
裴钦寒打的人,她道什么歉?
替别人道歉,是把别人看成自家人才会干的事儿。
他们……
“不关你的事。”顾敬珩温声。
过去希望祈月多看看他,祈月的目光鲜少停留。
现在她盯着他,顾敬珩反倒有些捱不住。
怕她说出什么自己不想听的话来。
顾敬珩坐不住,起身道,“饿吗?我去给你买吃的。”
“奶奶她们一会儿就过来了,苏绵带了家里做的饭菜。”
祈月语气很软。
没什么攻击性。
眼神却疏冷,“师兄,你坐。”
“小月,你怎么又喊师兄了?”顾敬珩扯着嘴角,笑容很僵硬。
祈月坐在病床上,脸色泛白,没什么精神道,“我不怪你。”
“……”顾敬珩直接哽住。
“但是,我们之间没可能了。”
顾敬珩想了想,“是不是因为裴钦寒?”
祈月笑了一下,“不是,跟他没关系。”
她这么说,反而让顾敬珩心里更加不舒服。
一直以来,他都比不过裴钦寒。
明明比他更早认识祈月,更早表白,但祈月只是见了他一面,就死心塌地嫁了过去。
论颜论钱,他丝毫不比他差。
顾敬珩还想为自己争取,他伸手想拉住祈月,可在他要碰到祈月的时候,祈月直接抬起手避开他的动作。
“师兄,我们从小就认识,我不想闹得太难看。”
这句话很重了。
如果他再纠缠下去,祈月甚至可能不再搭理他,连朋友都没得做。
顾敬珩脸上浮现痛苦的神色,眼神紧锁着祈月。
祈月微微闭了闭眼,“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未来。师兄,我会祝福你,也希望你尊重我。”
“……”
顾敬珩喉咙滚了滚,半晌没说出一个字来。
病房里催眠用的香薰味道还没完全散干净,沉默如同一张网,绞得人窒息。
顾敬珩知道自己没机会了。
起初只是错过,然后执念成了过错。
他不舍地看着祈月,目光流连,“好,我答应你。”
祈月睁眼,露出善意的微笑,“谢谢。”
她嘱咐他去上药,又说,“我身体大不如前,需要恢复一阵子,医院那边,我退出。”
顾家跟安家联合在一起,她要是继续跟他经营医院,少不得要跟顾家掰扯。
有时候经营生意,难搞的不是事,而是人。
顾敬珩平静下来,“你的付出,我会补偿你。”
“我没做什么,都是师兄的功劳。”
“要撇干净,就算清楚一点,免得以后生是非。”顾敬珩这么说,有点赌气的成分在。
可祈月并没有被激起脾气,只是淡淡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