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爷回来了,老神仙又过来了,秦府一阵子鸡飞狗跳,仆役丫鬟把第四进院子仔仔细细打扫一遍,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以后这里就是孙神仙的住所。
问过王玄策,前面的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可以开始。又给王玄策安排好任务,买些酒到庄子上存着。
“秦大爵爷,你交给小子的是三千贯钱,不是三千贯金子。”王玄策直接吐槽秦朗。
“哦,玄策兄,这是啥话?钱用完了吗?应该不会这么快吧。”秦朗发懵了,这么快就用完了?不至于吧。
“秦大爵爷,这些日子府上一文钱收入没有,花钱像流水一样,你这也买,那也弄,扣除准备建庄子的钱,没几个了。”王玄策苦着脸。
对啊,事好像没做多少,但钱确实花了不少,没有进项啊。这可咋办?又去借?长安还是老道?长安估计够呛,那几家出了一笔,钱也不一定太富裕,还是老道那里吧。
“那王兄再去和李福总管商量一下,借些钱粮,这次多借点,估计过三四个月就能缓过来。对了王兄,你用点心,去长安、泾阳逛逛吧,找点能写会算的人手,要信得过的,寒家子最好,和世家牵扯过深的不要。我们的事业要起步了,以后用的人多,你要管大事,这些小事以后多找点人手分管。”秦朗安排完借钱借粮的事又叮嘱王玄策找人,事情开始动起来了,王玄策又不能切成几段用,还得找人啊。
“行,你秦爵爷心中有数就成。”王玄策无奈答应,心中没底,这都穷得借钱过日子了,还找人?也不知道你这货咋想的。
“玄策兄,长安这段时间要来人,长安的一些事情,要你去暂时的打理一下。人手、找地你别管,你只要看他们找的地方,第一繁华,第二要大,第三繁华加大,越大越好,少了五亩地的地方别选,上不封顶,记住了吗?另外……”秦朗短时间不打算去长安了。只能让王玄策代替去,把事情给王玄策交待一遍。
“对了,玄策兄,晚上让厨房做些点心给老爷子送些过去,多做一些,明天早上分四份,长安邢国公房府,蔡国公杜府,宿国公程府还有翼国公秦府都送去。”
“另外去的时候除了秦府,其他三家把我们现在做好的桌椅板凳,还有中堂家俱送去一套,这些你亲自去,计划好时间,赶在下朝后送到就成,如果公爷们在家,和他们汇报一下,以后长安那些事由你暂时居中落实。记住,商贾的事你不沾边,他们有人出面,你只做好其它的事情。”秦朗替王玄策着想,该让王玄策混个人头。
人头熟悉了,也好为以后打基础,不让沾商贾之事为王玄策好,文人是看不起商人的,士农工商,商人现在地位太低。
九窍玲珑心的王玄策听完这些安排,心里有些触动。
王玄策晓得秦朗不简单,但房杜二人是什么人,这小子就能直接拉上关系去送礼?文人投行卷,没有关系不一定投进房杜二府,这小子跑一趟长安就搞定了?王玄策对秦朗有点心服。
王玄策知道,秦朗这一趟让自己跑,是什么意思,只是有些高傲的面子,还是有些放不下来,感谢的话说不出口,只好朝秦朗点点头,出去安排了。
……
烛光高照,仆役丫鬟上完茶水点心已经退下,窗外暮色微沉,室内桌几上茶碗中热气寥寥升起,消失在空气中,两个老汉身着便服无声的对坐着,烛光照出的影子落在身后,拉的老长。
“玄龄兄,你怎么看?”有人开声。
杜如晦回去,前思后想,想找人聊聊,才夤夜赶来房府,把准备休息的房玄龄又拉回正堂。
“克明,此子妖孽啊,十四五岁,改进象戏,献上灭突厥之战中的建议,提出一个庞大商业团体的策略,不简单,不简单啊,小小年纪,十四?也就十五吧?想想你我二人,十四五岁在做什么?能做什么?叔宝又如此回护,孙真人也如此回护,什么来路?什么人教出来的妖孽?想不明白啊。”房玄龄感叹着。
“玄龄兄失算了,孙道长的灭蝗之策老夫没有把握,马蹬、马鞍、马蹄铁绝不可能逃出这小子之手,以叔宝的脑袋想出这些?老夫没看出来。而且玄龄兄忘记了,此前可是咸阳县子推辞了,陛下赏赐的食邑民户也退回了。”杜如晦补刀。
“是啊,老夫少说了。”房玄龄点头。
“这小子这么藏头露尾的想做什么?这才让老夫百思不得其解的。别人家的小子有这些本事哪怕一样,也恨不得封爵大赏,光宗耀祖。哪怕你有不臣之心,发展壮大自己不为过吧?这小子似乎对这些全不在乎,小子到底要做什么?”杜如晦想不明白。
“克明,老夫得工夫和叔宝闲聊了几句,就这个问题也旁敲侧击问了一下叔宝,叔宝也是恨铁不成钢,称这小子烂泥扶不上墙。叔宝说这小子的志向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老夫听闻也是奇之哀哉,从未所闻,从未所闻啊。”房玄龄一边失笑摇头一边说。
杜如晦听了也是一奇,这什么志向?自家小子敢有这志向,直接腿打折。
“克明,且看着,能帮就帮一把,看这小子逍遥吧,总之不管通过哪种途径,这些宝贝、意见还是出现在了朝堂之上,为朝廷劳心出力不是吗?策略我们采纳了,东西军队装备了,现在这个商团大家谋划一下,倒合了那小子的心思,躺着数钱,数就数吧,借这炒菜确实能从世家手中切出一些市场,何乐不为?万一这小子真就想过纨绔生活呢?克明,在想想孙真人的行事做风,此子和孙思邈在一起,行为荒诞些,似也不足为奇,就是可惜了一颗好苗子,心思玲珑,智计百出,却不求上进。”房玄龄说到这些也有点可惜。
杜如晦在一边沉默不言,思索着,两个老汉,又陷入了沉静之中,室内依然灯烛高照,只是不时响起几声喝茶的吸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