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有初到底没有再试着联系诸伏景光。她给降谷零发了一条隐晦的消息表达自己的担忧,降谷零倒是很快回复。他安抚了有初两句,随后表示自己会注意。
有初得到保证心下稍稍松了一口气。
大抵是因为知道记挂着的人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每时每刻都有可能陷在危险里,有初总是提心吊胆的,偶尔没由来的一阵心惊不安。许久未出现的噩梦最近再度出现,来来往往冰凉麻木的研究人员,飞溅开的血液染得眼前一片血色,还有中也……被鲜血染红的中也。
太过艳丽的红将中也身上的红色掩盖,中也铺天盖地的血红掩埋,她在他身后喊他追逐他,一遍又一遍,却永远无法触及无法靠近,咫尺之间若天涯远。
于是,一次又一次惊醒。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一次她梦见了诸伏景光与降谷零。温柔耐心的大哥哥倒在一片血色里,漂亮灿烂的金发被血污染红,他们安静无声一片死寂。
有初觉得喘不过气来,她猛地睁开眼,钟表显示凌晨四点,外头天色尚且是属于暗夜的浓稠。
有初艰难的翻了个身,将汗湿的脸颊贴近枕边温热安静的黑蛋,就这样静静的贴了好一会儿。半晌后像是汲取够了能量,稍微恢复了些许精神。
她摸索着打开灯,下床取笔和白纸很快打了两幅草稿,只大概看一眼便知道,这并非《甜心战队》,而是另一个全新的故事。天蒙蒙亮,有初将画稿夹进活页本里,起身洗漱准备上学。
马上期末考试了,要努力啊。
努力的有初小朋友一脑袋磕在课桌上,呜,好困哦。早上醒来最清醒的时候过去,接下来的一整天都是困而不得睡的地狱煎熬啊。
不行,真的好想睡觉,就一会儿,课间休息睡一会会儿。
“叮铃铃~”
唔,什么在响,手机……
“有初?小初有电话。”佐仓千代听见声音轻轻推了推趴在桌上人事不知的朋友,“小初?”
“在……谢谢千代。”有初艰难的捞起一点脑子,闭着摸到手机接听,“您好,请问哪位?”
“我是安室,有初你现在能不能找到绿川。”
话筒里降谷零的声音是哪怕极力压抑也遮掩不住的焦急。他在开车,呼吸却并不平稳,嗓音发紧。
如果不是十分严峻,如果不是真的没有办法,降谷零也好诸伏景光也好他们绝对不可能来找她。
景光哥一定出事了!
她猛然站起身,快速而坚定:“可以。”她捂住手机,飞快的对佐仓千代道,“千代麻烦你帮我和老师请假,就说我肚子疼去医务室了。”
边说着人已经匆匆跑到了门口,差点撞到进来的同学。
她连忙道歉,头也不回的冲进了女厕所。刚将隔间门锁上,电话里降谷零的声音便传了过来:“hiro的身份暴露了,现在组织正在追捕他,得在他被组织找到他之前找到他。”
“给我一分钟。一分钟我就可以找到他,然后带他去我家。只要他一安全我立刻给你发消息。”
临近打铃时间,厕所里已经没有逗留的同学。有初压低声音,极力冷静道,“如果没有出意外,最多三分钟。安室哥,我可以做到,你放心。”
降谷零愣了愣,低低答应了一声:“注意安全,不要被组织人员发现。”他顿了顿,咬牙道,“你的安全是第一顺位,不要被任何人发现你。组织追捕下,万一有成员就在旁边……”
有初抿唇笑起来,真是,她可没有办法预测环境人员那些东西,又不是全知全能的异能。
她大概就是个定位瞬移系统,定位人员少还不一定准确,多少只能算是个人工小智障。
“我会注意,安室哥你也注意安全。我挂了。”
通话挂断。
有初脱下过于显眼的校服,又摘下发夹放好,最后拿口袋里的餐巾纸捂住脸。
下一刻,她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