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师父的话之后,夏阮阮下意识的看一眼贺渊,整个人像是一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一样战战兢兢的。
“去哪啊?阮阮准备跟你出去?”旁边的外婆问。
“她跟我一起回乡下一段时间,我也看着她待产。”师父回答。
两个人邻里近二十年,外婆也不疑有他。反正师父从小到大对夏阮阮根本没有什么恶意,她也下意识的觉得估计是为了夏阮阮考虑。
虽然她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也感觉夏阮阮怀孕似乎不太稳当,如果有师父帮忙陪着也算是一件好事。
“那挺好啊,乡下的空气又好,吃的也营养,你在那边多呆一呆也好好地养一养。”外婆拍拍夏阮阮的手笑着说。
“外婆……”
“没事,你现在都有自己的家了,不用老想着外婆。”外婆笑着说。“你只要每个月来看看外婆,外婆就知足了。”
夏阮阮点点头,又看一眼贺渊。
“这里不用别人照顾了,阮阮,跟我过来一下。”师父有些不满的看一眼贺渊又带着夏阮阮出去。
贺渊只留在外婆的病房里和外婆一起聊天。
外婆也感觉到师父对贺渊的语气不善,为他辩解道:“你别太在意师父的话,她就是性子冷,其实人很好的。”
“我知道的,外婆。”
夏阮阮被她带到一个没有人的茶水间,“为什么还在和贺家人纠缠不休,你就这么不听我的话?”
“师父,他现在是我的丈夫,我肚子里孩子的爸爸,我不能不跟他有任何交往的。”夏阮阮弱弱的说,“我可以跟您走,但是您能不能也给我一个解释。”
她抬起头对上师父冷漠的双眼,“师父,您到底为什么对贺渊那么大的恶意?”
“阮阮,你这个倔脾气到底是随了谁?”师父叹了口气。“这件事已经很远了。”
随着师父平稳的话语,夏阮阮似乎回到二十多年以前亲眼目睹了师父从天堂到地狱的全部过程。
师父出身于中医世家,从祖上就是有名的中医,一直到她虽然并不算出名,但也是清清白白的人家。
她家的隔壁住了一个比她大三岁的哥哥,文化不高,学了一门手艺,之后自己组建了一个小型的建筑公司给人家承包项目。
这个哥哥经常对着她笑,吃饭的时候把溏心蛋夹在她的碗里,还会给她买好看的新衣服。
两个人就这么顺理成章的结婚了,虽然并非大富大贵,但是也是蜜里调油。
结果中途出现了一个人直接打破了这份幸福,那个人正是找他承包项目的贺家人。
师父回忆起来的时候,当时她的丈夫还因为有了一个大工程而开心不已,抱着她笑着承诺要给她和宝宝更好的未来,以后一家人要出去旅行,要换个更大的房子,还要给她添一个新首饰。
但是当又一次她和那个人见面之后,那就仿佛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了。
那个贺家人似乎没想到一个普通的包工头家里居然又一个这么如花似玉的妻子,不知道是不是别的女人见多了,反而欣赏这种宁静的美好。
师父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声音又有些哽咽。
当时的她直接拒绝了那个人的追求。
但是这件事并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就此结束,项目突然出了问题,原本已经高高盖起的大楼突然倒塌,她的丈夫死在一堆废墟之下,尸骨被压成了好几块。
而项目的各种问题也被直接被归咎在在她丈夫的失职上。
她最心爱的人就这么横死还不够,还让他背负了无端端的骂名和巨额负债。
后来她的母亲也因为这件事心脏病突发而死,她腹中已经六个月的孩子因为别人上门要债的时候不慎跌落楼梯而流产。
那是一个已经成型的女婴,也是她和她丈夫最后唯一的血脉。原本幸福的家庭就这么被拆散,师父不仅仅恨贺家,更加恨自己为什么会引起那种人的注意,如果不是她的话,自己的丈夫也不会那样去世,还被人当作替罪羊顶罪。
最后她直接隐姓埋名,带着一身伤痛来到乡下隐居,一躲就是整整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