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起潮落,每日起伏。
此刻。
哒哒哒哒哒。
脚步声响起。
有一人缓缓出现,开口道:“哥!!”
黑胡男人愣了下,回头一望,发现来了个身穿灰色西装的寸头男人。
来人是谁?
正是甄福铧。
黑胡男人没什么表情,低声道:“你来做什么?”
甄福铧恭恭敬敬来到这位被他视为偶像的兄长背后,正色道:“父亲召你回去。”
“何事?”黑胡男人问道。
甄福铧道:“江北局势不稳!恐防有变,要你坐镇。”
黑胡男人面不变色:“世事亦如潮,起起落落是必然,何苦强求?你走吧!”
甄福铧面有难色:“哥!!”
黑胡男人声音陡厉:“我让你走!”
甄福铧动之以情:“你真要看着昌平势衰?”
黑胡男人道:“未领悟前,我绝不离开!”他的眼睛,从始至终都注视着潮水。
甄福铧气急道:“哥!你何必如此执着迷信!为了陌生人的一句话,便足足浪费八年时间,在这儿孤客望潮,可知昌平父老何等失望?”
黑胡男人面带凝重道:“那是绝世高人!他老人家说的话,不会错!只是我悟性不够,尚未看透这潮中真理!”
甄福铧道:“你真就打算在这儿耗费一辈子不成!”
“悟不出,宁死而已!”黑胡男人摇头:“我要追求自己的武道!”
甄福铧咬牙道:“以您之实力,放眼江南江北两地,亦是傲视群雄!”
“不够!还不够!”黑胡男人喃喃道:“我连最基本的门槛还没摸到,傲视群雄?笑话!”
甄福铧道:“你如何才肯走?”
黑胡男人道:“除非潮止江崩,否则我断不离开。”
甄福铧道:“若家中遭危,昌平败势,你走不走?”
黑胡男人稍微动容:“外界称你我二人龙兄虎弟,难道没了我,你便自保都不成了吗?”
甄福铧默然。
“你走吧!”黑胡男人轻声道:“若家中急危,我会挺枪而归!”
甄福铧脸色缓和不少,咬咬牙,忍不住问:“你真对那个姓乔的老不死深信不疑?若他骗你呢!”
黑胡男人摇头:“他不屑骗我!你会不会对一只猫狗行骗?”
甄福铧神色剧变,只是长吁短叹,望天道:“乔老不死,害我甄家不浅!”
他无奈。
站在那儿。
陪伴着黑胡男人看潮。
二人并肩而坐,不说话,静悄悄的。
足足两个小时。
甄福铧这才起身,面带不舍:“哥,我……我走了!还有点生意跟杭州几个家族要聊。”
黑胡男人想起什么,道:“江南如今势乱,你不要久留,速回昌平。”
甄福铧傲然道:“谅没什么人敢为难我。”
黑胡男人抬起头,表情严正,盯着弟弟,字字发沉:“我给你提醒一次!仅一次!”
“什么?”甄福铧疑惑。
“有一个人,你务必要小心注意,能避则避,能忍则忍,能交则交!”黑胡男人道。
“何人?”甄福铧诧异。
“江城陈轩。”黑胡男人眼有忌惮之色。
甄福铧脸色微变:“哥你怕此人?”
黑胡男人淡淡道:“卧龙宫一战,我也乔装低调在场观战!诸葛星如何败阵,我是看得一清二楚!陈轩此人,非等闲之辈!”
甄福铧犹豫一下,心中却不服,但还是点了点头:“我会小心!”
黑胡男人点点头,继续扭头看潮。
甄福铧欲言又止,轻叹一声,悄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