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山主微微一笑:“即便是要收,也应该说个理由,林昭虽然不错,但真的配得上做你儒圣的弟子吗?算得上是一位君子吗?”
“君子嘛……”
秦岁寒笑道:“或许算是吧。”
“哦?”
大祭酒一扬眉,显然脾气不太好,冷笑道:“那你秦岁寒说说,他林昭一个上阵杀敌的武夫,一个兵家中人是怎样的一个君子?”
“可以。”
秦岁寒一步迈出,与三位儒家大贤针锋相对。
他声音淡然,字字铿锵有力——
“林昭虽小,自幼学得一身拳法、兵法,但却从未施加于弱者,直到与妖族对垒才挺身而出,此谓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林昭小时曾受书塾先生之辱,却从未怒形于色,此谓受人之辱,不动于色!”
“林昭入主山巅别苑,被杦栀、洛泱二人处处针对,但却从未出口伤人,而是以温和手段化解龃龉,此谓察人之过,不扬于众!”
“林昭洞悉少府令李通的险恶用心,但却从未声张,而是未雨绸缪、小心防备,此谓觉人之诈,不愤于言!”
“林昭自幼吃百家饭,受邻里之恩,从未忘却,此谓受人之恩,铭记于心!”
说到这里,秦岁寒轻轻一扬眉,看着三位儒道大贤的模样,也没有多管,自顾自的继续说。
“林昭幼年失去父母,跟着郭冬阳,学着射箭、打猎、钓鱼、做陷阱,此谓受人之鱼,而学之渔!”
“林昭在军中识人善用,重用杦栀、洛泱、木笡等人,此谓识人之才、授之于权!”
“林昭自幼沉默寡言,行事稳重,此谓水深不语,人稳不言!”
“林昭在北方四族蠢蠢欲动之际就早有谋划布局,此谓谋大事者,藏于心、行于事!”
“林昭与玉卮斗智斗力,始终没有让玉卮占到上风,倒是数次化解危机,此谓明者见危于无形,智者见祸于未生!”
……
说到这里,秦岁寒单手负于身后,微微笑道:“这等生而知之的一身儒家学问,若他林昭还不算儒家君子,天下谁算君子?”
儒家学宫大祭酒率先哈哈大笑,拱手道:“恭喜儒圣收徒!”
其余两位大贤也一起笑着拱手。
秦岁寒则笑道:“我与林昭相处的时间不多,三位老友请自离去,秦岁寒还想陪着学生再多走一段路程。”
“好。”
三人化为光辉升空而去。
林昭则跟着先生,一路行走在雪域天池上。
……
不久后,远方战鼓声轰鸣,鬼族发动进攻,十座啼血京观横亘天穹,对人族战场形成了无比强势的碾压感,就在京观之上,十位鬼王傲然,其中一名提着战刀的鬼王哈哈大笑道:“我们鬼族这还没有动手呢你们就溃败了,人族人族啊,真是不堪一击啊,那林昭所谓的布局在哪儿?还不是被妖族军帐和魔族铁骑给一击即溃了!”
一名鬼王起身,拔出身后长剑,淡淡道:“雪域天池既然已经被攻灭,那没办法了,我等十座啼血京观只好南望,来,吃本王一剑!”
他猛然砍出一剑,剑光向南而来。
但就在这抹剑光即将越过雪域天池的时候,忽然一道金色光辉从西侧飞掠而至,“蓬”的一声巨响,那是一位一袭短衫的青年,竟然凌空重重一脚,硬生生的将鬼王劈出的一道剑气给踩入了雪域天池的地底,直接化解了。
这男子看起来懒散之极,腰间挂着酒葫芦,身后背着剑,肩膀上甚至还扛着一头驴子,是陆寻无疑了。
“唉……”
他立于雪域天池上,看着如今已经一片狼藉的雪域天池,皱眉道:“是我陆寻来迟了啊……”
说着,他看向了身后,是秦岁寒和林昭。
陆寻马上拱手行礼:“是秦先生和林昭啊,对不起,陆寻来迟了……”
“没事的。”
秦岁寒微微一笑:“雪域天池上的事情本来就不是你的事,不必自责。”
“陆寻。”
林昭笑道:“剑心修复了?”
“嗯!”
陆寻笑道:“甚至更上一层楼了!”
“哦?”
林昭哈哈一笑:“该不会是十四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