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太后叹气:“老样子,依旧被圈禁在府邸。自从楚玥与他和离后,他性情变了许多,哀家听闻,他一直在派人暗中打听楚玥的下落,可惜一无所获。”
宁王心里明明是有宁王妃的,对温琳琅只是少年时期的求而不得,奈何他明白得太晚。
楚玥早不知去了哪里,他追悔莫及。
“庄玉恒呢?有他的消息吗?”顾娇又问。
“你记挂的人还挺多。”庄太后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明白,顾娇是在她记挂。
宁王也好,安郡王也罢,都曾经是她真心疼爱过的孩子,谁也没料到庄太傅身为宁王的外祖父,不仅没好生管教宁王,反倒暗中撺掇宁王谋反。
宁王倒了,庄太傅被斩首,庄家满门被流放。
庄玉恒被庄太傅逐出家门在先,又立功在后,本可留在京城,却义无反顾地一起被流放了。
庄家如日中天时,他舍弃一身荣华,离开了庄家。
庄家跌入泥潭时,他又放弃了锦绣前程,回到了庄家。
想到他,庄太后又心疼又惋惜。
她心里积攒着情绪,可别人不敢问,不敢提,只有顾娇能让她开口。
庄太后长长一叹:“他在边关的一家小私塾当了教书先生,白日里教书,夜里帮人写写信,抄抄公文,赚点微薄的银子贴补家用。”
虽是流放,不过庄玉恒本人并不是戴罪之身,因此他可以去私塾任教。
饶是如此,日子也过得分外清苦。
庄玉恒自己不觉得苦,当庄太后派去的人问他过得怎么样时,他说这些苦萧六郎从前都吃过,萧六郎能扛过来,他也可以。
庄太后哼了哼:“还和六郎较上劲儿了。对了,小薛给你来信了。”
顾娇:“哦?”
庄太后懒得动,指了个位置,顾娇去将信取来。
一共有六封信。
古代交通不便利,一封信可能在路上就能花上两三个月的功夫,顾娇走的这一年半里能收到六封,可见薛凝香写信的频次并不低了。
薛凝香在信上主要说的是后山的事,以及她在乡下的日常。
“字比我写得还好了……”
顾娇嘀咕。
后山已开荒完毕,按顾娇的需求种下了不同种类的药草,预计明年就能采摘一部分。
狗娃五岁了,很调皮,总是满大街地跑,害薛凝香好找。
狗娃与黎院长相处得不错,他真以为自己是黎院长亲生的,黎院长教他写字,猜怎么着?他居然学得很好。
倒数第二封信上说,姑婆给薛凝香寄了信,让她带上相公与狗娃一起来京城耍耍,她说马上来。
最后一封信则是半个月后紧跟着来的,她怀孕了,暂时不能来京城了,等把娃生下来,再来探望姑婆与顾娇。
顾娇听了一下午的消息,又看了这么多封薛凝香的信,忽然间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刚穿过来时,狗娃才一岁,如今都五岁了。
原来不知不觉的,她竟然已经在这里度过了四年。
感慨间,顾小宝蹒跚地走了进来。
他站在顾娇与庄太后的面前,用一种特别无辜与乖巧的眼神望着庄太后。
“姑婆。”他奶声奶气地唤道。
庄太后鼻子一哼:“呵,又闯什么祸了?”
顾小宝的一双小手放在身前,右手捏住左手的食指:“没有。”
他刚说完,玉芽儿与一个仁寿宫的小宫女惊慌失措地走了进来。
二人低下头。
玉芽儿也不知那是什么,不知该如何禀报。
还是小宫女硬着头皮开了口:“凤……凤印摔坏了。”
庄太后脸色一沉,眼底嗖嗖嗖的闪过一整排眼刀子!
顾小宝走上前,抱住庄太后的手:“姑婆,小宝爱你。”
庄太后凤躯一震:到底谁教他的!!!
顾娇在仁寿宫吃了晚饭才回去。
顾小宝已经累得睡着了,在顾娇怀里甜甜地打着小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