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没)这么快!”暗影部高手说,“中毒太深,要慢慢解,果子多不?”
萧珩看了看满满当当的一大瓶:“多!”
暗影部高手道:“那够咧!天天喂他此(吃),宗(总)能醒咧!”
萧珩将上官庆抱回了床上。
万一不醒还要紫草毒,他心想。
半个时辰后,上官庆的呼吸都比从前平顺了,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因痛苦而紧蹙的眉心舒展了不少。
这说明他的难受大幅缓解了。
萧珩揣测,他仍昏睡不醒,很大程度上并不是因为体内的毒素没能肃清,而是受剧毒折磨太久,他一直没能好好睡个觉。
眼下不那么难受了,他安稳地睡着了。
萧珩对挺着肚子艰难坐在床边的信阳公主:“娘,您不要担心,这种果子的疗效很好,哥哥一定会痊愈的。”
“嗯。”信阳公主含泪点了点头,她感受到了,庆儿正在回到她的身边。
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是难以言喻的,她已经失去了庆儿一次,若再失去第二次,其实她自己也明白,她活不下去的。
她喉头都哭哑了,眼睛也肿了,形容狼狈得不像话。
如此去招待客人,难免失礼。
她对萧珩道:“那位高手,你代娘去谢谢他,适才娘只顾着难过,忽略了他的一身伤势,他脸上似乎都破相了,一会儿御医过来,让御医也为他瞧瞧。”
“好。”
他娘还真是心细如发。
那么悲痛,观察力也没受到影响,只是当时回不过味来,等冷静了重新拾起,便能察觉到不对劲。
这是一种十分难能可贵的能力。
那位暗影部的高手就在廊下候着,他一会儿还得回去复命,必须知晓上官庆的具体情况。
萧珩出了屋子,对他拱了拱手,道:“今日真是多谢了,还没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暗影部高手挠了挠头:“踹坏嫩(你)的门,不好意思……”
萧珩笑了笑:“无妨。你受伤了,先去花厅坐坐,御医很快就来了。”
玉瑾已经去请御医了,一是查看上官庆的恢复情况,二也是为这位客人看看伤。
暗影部高手摆摆手:“俺末得四(没得事)!俺叫高强,武艺高强的高强!殿下,那位病人的情况……俺得回信咧!”
顾娇没说是给谁送药,暗影部的人只负责行事,不会擅自打听。
他正色道:“嫩叫他哥哥,俺没听见!”
萧珩笑了,听见了也无妨的,经历了这么多事,他忽然觉得他们兄弟俩的身份瞒不瞒着都不打紧了。
他说道:“不如先等御医过来,听完御医的具体诊断,你再回去复命。”
高强认真想了想,点头:“中!”
萧珩往院子外望了望,问道:“对了,我父亲没和你们一起回来吗?”
“嫩爹?”高强心说大燕皇长孙还有爹?这么多年没听过啊!
他答道,“末有啊!俺一个人过来的!在俺之前,也是一个人把哟送来滴!末看见嫩爹!”
“奇怪,解药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怎么会拜托别人?”萧珩越想越觉着古怪。
倒不是说暗影部的人不可靠,只是这不符合他爹一贯的性子。
屋内,信阳公主正在用帕子擦拭上官庆额头的汗水,她闻言,动作顿了顿。
高强突然一巴掌拍上自己的大脑门子:“啊!俺记起来了!多亏你提醒!不然俺就忘了!和哟一起送来滴还有一封信!”
他自怀中掏出一封信函递到萧珩的手上。
萧珩本以为是顾娇的书信,打开了一瞧,才发现是龙一的笔迹。
龙一用炭笔画了一座冰川。
冰川之下压着一个满手鲜血、伤可见骨的男人。
萧珩的心忽然被一只大掌揪住——
“出什么事了?”
信阳公主走了出来。
萧珩不着痕迹地将画藏在了身后,看着憔悴待产的母亲,捏紧了拳头隐忍着地说:“……没什么。”
信阳公主看向高强。
高强没会过意来,老老实实说道:“喔,奏是那个去冰原找哟(药)的人,他死了,回不来了!”
信阳公主神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