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娇知道燕国的鱼符,一种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顾娇看向他:“你的鱼符呢?”
男子没动。
顾娇往他腰间瞟了瞟,单手撤下他的钱袋,从里头掏出一块青铜鱼符来。
“公子?”车夫在外问道,“你和谁说话呢?马车上有人吗?”
顾娇的匕首动了动,用眼神示意他。
年轻男子淡淡地说道:“附近哪里有客栈?没关门的。”
车夫觉得自己听见声音了,可是自家公子不肯说他也不能逮着问,他道:“往回走二里,好像有一间客栈。”
“去那里。”年轻男子说。
“是。”车夫将马车驶去了那间客栈。
年轻男子又道:“马车就停在这里,你再去附近找找,还有没有别的客栈。”
“是。”
车夫依言去了。
还懂得用这种法子将车夫支开,顾娇当然不会认为他是在为她着想,多半是担心她会将车夫打晕。
倒是个有脑子的。
想到什么,顾娇又问道:“你会不会报官?”
年轻男子云淡风轻地说道:“你以为官府一夜之间就能查遍整座内城的客栈吗?”
“也是。”顾娇点头。
看来他猜到她不会住进他给她找的这间客栈了。
真是个聪明人。
长得还美。
顾娇没忍住,又往他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经意地看见了宽袖处微微露出了一点美玉指尖。
顾娇不算严格意义上的手控,但这手也长得太想让人抓过来那什么了——
顾娇不由地想到了在驿站见到了的那只手。
燕国男人的手都这么好看的吗?
顾娇下了马车。
她不确定男子会不会报官,但她还是没去客栈。
她去了青楼。
对方应该不会猜到她会去青楼过夜的吧?
……
顾娇在内城滞留一夜,天亮城门一开,她便用同样的法子潜在一辆马车下出了内城。
南师娘一宿未眠,在院子里等了一夜,终于见到顾娇回来,她神色一松握住顾娇的胳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你昨晚去哪里了?”
顾娇不愿让南师娘担心,便只轻描淡写地说道:“昨晚遇上宵禁,我被滞留在了内城,后面偷了一个人的鱼符在内城住了一夜。”
“内城宵禁了?”南师娘很是惊讶,“盛都极少会宵禁,内城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顾娇心道,难道是因为我偷偷进了那个人的府邸被发现,所以惊动了整个内城?
那得是个什么大人物?都弄得全程宵禁了?
算了,反正也没人知道是她。
南师娘道:“我没和小顺说,我让小顺先睡了,他刚起来问我你去哪儿了,我说你去买菜了。但琰儿知道。”
顾娇是家里最不好糊弄的孩子,他除了身子不好,脑子却比谁都精明。
顾娇一夜未归的事瞒不住他。
顾娇去了顾琰的屋子,在床边坐下,看着顾琰湿润发红的眼眶,弯了弯唇角,说:“我没事。”
顾琰缓缓将头枕在了顾娇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