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绝对是最不听话的病人,让他不要乱动,他的伤口一定又肿胀了。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很诡异。
宣平侯望向玉瑾的目光有如实质,直压得玉瑾喘不过气来。
玉瑾看了看昏迷不醒的信阳公主,内心天人交战,最终想要治愈信阳公主的念头占了上风。
她低下头,徐徐地说:“信阳公主不能与男子接触,但凡男子靠得太近都会令她感到不适。”
“具体到了哪个程度?多近、多不适?”顾娇严谨地追问。
“就是……”玉瑾还算一个有条理的人,短暂的紧张与混乱过后,她将信阳公主的情况梳理清楚,“如果是在外面,三步之距为界限,如果是在屋里……信阳公主不能与男子共处一室。”
宣平侯蹙了蹙眉:“所以那次在阁楼里,她是真的害怕了,她还嘴硬。”
这是几个月前的事了,那时顾娇尚未去边塞,信阳公主在阁楼摔倒受了伤,宣平侯走上去救她,却把她吓得够呛。
顾娇之后也到了现场,也看出了信阳公主的异样,但基于当时的情况,顾娇还以为是空间幽闭症。
“她这个情况多久了?”顾娇问。
玉瑾摇摇头:“不清楚,公主没与我说过,我是公主大婚后才到公主身边伺候的,那时她就已经有这样的状况了,我曾试图问公主,可公主什么也不肯说。”
顾娇沉思:“你来公主身边后,公主一直都是这样吗?还是说情况有过恶化或者好转?”
玉瑾如实道:“近两年好转了些,能与侯爷同乘马车了。”
其实信阳公主也坐过燕国药师的马车,只不过燕国药师的马车没有帘子,前后都是通的,并不像一个幽闭的空间。
宣平侯想到最近几次与信阳公主同乘马车的经历:“可本侯看她也不轻松。”
“原来侯爷发现了?”玉瑾惊讶。
宣平侯冷哼道:“怎么?合着在你们眼里本侯就只是个大老粗?这些旁枝末节的小事一件也察觉不到?”
玉瑾欠了欠身:“玉瑾失言。”
宣平侯正色道:“倒也不怪你,做武将的爷们儿的确不如你们女子心思细腻,但本侯天赋异禀,又岂是常人?”
玉瑾:“……”
这么往自己脸上贴金可还行?
玉瑾只能当做没听到,接着方才自己的话说道“是不轻松,但是能忍住,如果忍不住了,就会像今日这样晕过去。”
顾娇唔了一声:“但相公与龙一好像没事。”
玉瑾微微点头:“小侯爷与龙一例外。”
宣平侯不高兴了。
萧珩就算了,那是她儿子,可为什么龙一能例外!
玉瑾忙解释道:“龙一也不是一开始就能接近公主的,是小侯爷太喜欢龙一了,总是要缠着龙一,龙一与公主和小侯爷相处得久了,慢慢就让公主也拿他当个孩子看了。”
所以在秦风晚的眼里,他萧戟是个正儿八经、雄风八面的大男人。
宣平侯挑了挑眉。
等等,还是有哪里不对劲。
玉瑾看向宣平侯,语重心长道:“侯爷,公主并非有意厌恶您,她只是无法与男子相处,还请您不要再怪罪她。”
宣平侯眉心紧蹙,喃喃道:“所以那晚她真的是吃错药了……”
“侯爷您说什么?”玉瑾没听清。
宣平侯淡道:“没什么。”
合着他是给一个女人做了解药?
顾娇为信阳公主量完了血压,道:“玉瑾姑姑说公主情况这两年已有了好转,今日却突然晕厥倒地,应该是在宫里受了什么刺激,侯爷有印象吗?”
宣平侯当然有印象。
就是在萧皇后提到了老梁王夫妇之后信阳公主才开始不对劲的。
从朱雀大街出来后,宣平侯回了一趟宣平侯府。
刘管事没跟去打仗,已数月不见自家主子,激动得两眼放光:“侯爷!您可算回来了!”
“行了。”宣平侯不耐地摆摆手,坐在了椅子上,道,“知道老梁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