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顾娇与秦公公全听见了。
秦公公执着佛尘叹了口气:“老奴也不是什么都知道,不过……应当不是太后。”
“为什么?”顾娇扭头看向秦公公,示意他说下去。
秦公公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与顾娇说。
他叹道:“太后曾答应过宁安公主,不论如何,永远留陛下一条命。太后可能会对付陛下、打压陛下、软禁陛下……甚至鱼死网破废了陛下,但都绝不可能去杀陛下。”
老祭酒被庄太后勒令退下后没留在这边,也就没听到顾娇与秦公公的谈话。
不过,他也相信昨晚的刺杀不是庄锦瑟的手笔。
并非他知道庄太后与宁安公主的约定,而是他了解庄太后的手段——她一般不出手,一旦出手便是致命一击,若刺杀是她指使的,那么皇帝不可能还有命。
但那人对皇帝的行踪了如指掌,想来在宫里也安插了眼线。
老祭酒在自己的宅院默默地琢磨了一会儿,想了许多,最终还是决定去给庄锦瑟道个歉也道个谢。
道歉是因为他的不谨慎,暴露了这一段令人误解的老伴儿关系,令皇帝与庄锦瑟本就冰冷的关系雪上加霜。
而道谢则是因为庄锦瑟出面替他说了话。
不论皇帝信不信他其实都不在乎了。
当然了,他心里还是效忠皇帝的。
他不会为了庄锦瑟背叛皇帝。
可一码归一码嘛。
这不影响他向庄锦瑟道歉道谢啊。
何况,被养子误会了,她心底多少有些难过吧?毕竟是她曾用心疼过的人。
这么一想,老祭酒就觉得更有必要去安慰安慰庄锦瑟了。
庄锦瑟去了隔壁赵家。
老祭酒在心里打了一下腹稿,一会儿见了她该怎么安慰最合适,可别越说越让她难过。
这么寻思着,他进了赵家。
可谁能告诉他,他看见了什么?!
“二筒!”
庄太后翘着二郎腿,霸气地打了一张叶子牌!
她脸上哪儿有半分难过与委屈之色?分明神采飞扬得不得了啊!
老祭酒嘴角狠狠一抽!
他是为什么要觉得她会难过的?
这个女人知道难过两个字怎么写吗?
庄太后潇洒地将牌一撒:“糊了!给钱!”
老祭酒:“……”
皇帝的伤口随时都有感染的危险,只能先留在碧水胡同养伤。
皇帝要找魏公公,顾娇通知了顾长卿。
顾长卿在一个下水道里发现了晕厥的魏公公。
原来,昨夜魏公公拼着最后一口气去找皇帝,哪知井盖翻了,他一脚踩空跌了下去。
他的伤势也够重的。
左不过老祭酒也掉马了,顾娇索性将魏公公安置在了隔壁。
中午,庄太后没有回宫,留在家里吃饭。
小净空今天不回来吃饭,姚氏又与房嬷嬷去庙里上香了,家里只有顾娇、庄太后、顾长卿、皇帝以及掉了马的老祭酒。
皇帝的重伤只有一处,其余全是轻伤,他还是能上桌吃饭的。
只是这么一来,气氛就挺尴尬了。
皇帝冷声道:“都站着干什么?坐啊,朕是暴君么?连一口饭也不给自己的臣子吃?”
老祭酒于是硬着头皮坐下了。
顾长卿也坐了下来。
顾娇把最后一碗玉米龙骨汤从灶屋端了过来,见大家都落座了,她也开心地坐下。
她习惯性地开始给大家盛汤。
盛了一碗正要给出去,就见皇帝与姑婆齐刷刷地看着自己!
顾娇: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