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寂静如雪,某人喝醉了不肯骑马,顾承风不得不背着某人,一路从湖边走回碧水胡同。
顾承风是有轻功的人,可也不能背着一个人走几十里地啊,再强悍的轻功也扛不住好么?
更别提某人还特别不安分!
唰!
某人伸出两只手来,一把揪住了顾承风的耳朵:“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它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驾驾驾!”
顾承风的耳朵都被抓变形了:啊啊啊!这是个什么小蛇精病啊!来个人把她带走吧!
等萧六郎听到声音拉开门来到二人面前时,顾承风已经被顾娇揪成顺风耳了,头发也挼成鸡窝窝了!
一贯注重形象的顾承风,连面具都要做得又美又骚气的飞霜,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
顾承风面如死灰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萧六郎,很好,这副样子还被别人给看见了。
顾承风在医馆住了许久,萧六郎认识他,知道他是侯府二公子,顾娇的亲哥哥。
萧六郎神色稍霁。
“你们喝酒了?”他问。
顾承风忙道:“没有的事,是她自己找水喝,错把我的梨花酿当大水喝了,没喝多少,就一口,谁知道她酒量那么差!”
顾娇看了趴在顾承风背上的顾娇一眼,伸出双臂道:“给我吧。”
顾承风半信半疑地看向萧六郎:“你行吗?”
萧六郎嘴角一抽,面无表情道:“我的手没瘸。”
顾承风又看了看他,见他是没拄拐杖,应当是特地出来抱她回去的,而且他衣冠周正,神色清醒,不像是睡梦中被吵醒的,倒像是一直在等这丫头。
顾承风犹豫一下,还是把顾娇给了萧六郎。
萧六郎不拄拐杖就会走得有些吃力,但他始终紧紧地抱着怀中的顾娇。
顾承风到底是好奇他会不会把人摔下来,一直盯着萧六郎进屋,跨过门槛的一刹那,顾娇忽然抱住萧六郎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顾承风恨不得自戳双目!
他是为什么等在这里看的?找虐啊不是!
萧六郎其实也被那个亲亲惊到了,只是他知道顾承风没走远,他步伐如常地进了院子,将人放到东屋的床铺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知道我是谁吗?”
顾娇盘腿坐在床铺上,睁大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特别乖地说:“知道!”
她故作清醒,像极了一只无辜的小幼鹿。
萧六郎有些受不住,胸口都在发胀,他深吸一口气,低沉着嗓音问她:“那我是谁?”
顾娇:“相公。”
萧六郎:“相公是谁?”
顾娇:“六郎,萧六郎!”
说完,她就像个瓷娃娃一样,大字一摊,倒在床铺上睡着了。
萧六郎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长长的睫羽、微微张开的嫣红唇瓣,喉头滑动了一下,赶忙撇过脸去。
他站起身,打算离开的一霎,顾娇忽然抓住了他的袖子,将他迷迷糊糊地一拽,他朝她倒了下去。
他用另一只手及时撑住身体,虚虚地压在她身上。
她的脸近在咫尺,梨花酿的气息悉数在他鼻尖萦绕。
萧六郎的睫羽微微一颤,她的衣襟不知何时歪了,露出半片精致的锁骨,他的眸光只是轻轻扫过,便感觉一股血气冲上了头顶。
他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顾娇两根手指抓着他的衣襟,闭着眼,喃喃地说:“要亲亲。”
“亲谁?”
“娇娇。”
“谁亲娇娇?”
“六郎,六郎亲娇娇。”
萧六郎再次深吸一口气,抬手覆上她就要睁开的眼眸,俯下身,就快与她唇瓣相碰时,他顿了顿,微一偏头,一枚温柔的亲吻落在了她的唇角。
……
唐明的胳膊被顾长卿砍断的事在京城不胫而走,不过唐明夜里受的那场凌虐却并未传出具体动静,只道是府上来了刺客,大街小巷都贴满了官府的通缉令。
可惜通缉令上连张正脸都没有,只形容了对方的大致身高与身形,还是男子。
这就查不出来了。
毕竟,刺客是女人呀!
没人怀疑到顾娇的头上,当然,唐明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也没请顾娇去元帅府为唐明医治。
这不奇怪,毕竟唐明伤的不是地方,有些事不能让外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