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谢谢你了,姐姐。
皇帝是很痴迷算术与天文的,听到她提及这个,差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万幸是他又想起了自己的目的:“那么风箱呢?风箱真是你发明的?如果不是,你可知晓你犯了什么罪?你老实与朕交代,看在老侯爷的份儿上,朕可以饶恕你这一次。否则,真让朕查出什么证据,顾瑾瑜,后果你懂的。”
欺君之罪,轻者杖责,重者杖毙。
顾瑾瑜的心底一阵慌张。
陛下不是昨天还挺相信她吗?怎么突然就怀疑起她来了?
是陛下召见了顾娇,然后顾娇在陛下面前编排了她什么?
真是个可恶的丫头!
顾瑾瑜尽管对皇帝的提议很动心,然而她还保留着最后一份清醒。
这是陛下的圈套!
陛下根本查不出任何证据,如果能的话,早治她的罪了,何苦威逼利诱让她自己承认?
她只要咬死不认,发明就是她的。
纵然她的失误导致了一场十分惨烈的事故,可有风箱的发明,在昭国律法上她功过相抵,大不了就是罚一大笔银子,她本人不必接受任何刑罚!
她磕头道:“陛下,臣女所言句句属实,风箱是臣女的发明!”
皇帝捏着奏折的手指都泛白了。
魏公公看了看顾瑾瑜,又看看皇帝,摇头一叹。
顾娇手中是没有保存下来的初稿的,她当初就是画在地上,被木匠临摹了而已——
顾瑾瑜正是有这样的自信,才敢一口咬定风箱是她的。
皇帝眼下一口气,道:“好,朕相信你,平身吧。”
“谢陛下。”顾瑾瑜缓缓站起身来。
皇帝道:“你也到该说亲的年龄了,皇后与庄贵妃为你物色了几名本朝优秀的男子,你过来看看。”
顾瑾瑜先是一怔,随即心头大喜,走上前道:“是!”
她来到皇帝的书桌前,伸手去拿皇帝用眼神示意给她的画像。
她发誓她没碰到任何东西,然而桌上的玉玺突然掉了下来。
原来,是玉玺压着画像,玉玺上又盖着另一幅画像,顾瑾瑜抽的是被玉玺压着的画像。
玉玺砸在地板上,嘭的磕坏了一角!
顾瑾瑜花容失色!
皇帝却淡定得不得了,他看了眼地上的破玉玺,淡淡说道:“哟,郡主,这可是传国玉玺,让你摔坏了。”
“陛下……不是的……臣女没有……不是臣女弄掉的!”顾瑾瑜整个人都慌了。
皇帝冷哼道:“不是你,难道是朕不成?朕方才可是连手没抬一下,一屋子人可全都看见了。”
顾瑾瑜难以置信地看着皇帝:“陛下……”
皇帝云淡风轻地喝了一口茶:“蓄意破坏玉玺是死罪,你是不是故意的朕会命人查清,你先去大牢里反省反省吧。来人!将郡主押入刑部大牢!”
顾瑾瑜失声大叫:“陛下——陛下——陛下——”
顾瑾瑜被禁卫军狼狈地架了出去。
魏公公同情地看了顾瑾瑜一眼,和陛下斗?嫩了哟。
皇帝心底的郁结总算少了些,他让人收起被秦楚煜摔坏的玉玺,对魏公公道:“一会儿若是定安侯来替他女儿求情,就让他去求他的大女儿。”
魏公公嘴角一抽:“……是。”
皇帝所料没错,顾侯爷果真在得知消息后即刻进了宫向皇帝求情。
魏公公将人拦在御书房外,他当然不能直接转达陛下的话,那样容易给陛下与小神医拉仇恨。
作为一个在后宫杀出一套血路的太监总管,魏公公有自己的一套话术技巧。
他稍稍润色了一番,道:“陛下为了工部衙门的事一宿没合眼,这会儿刚歇下。郡主犯下大错,害了那么多无辜的工匠,陛下正在气头上,侯爷见了陛下也没用。侯爷的大女儿救治伤者有功,侯爷真要求她,不如求她的话,她出面的话,想来陛下会愿意给她一个恩典。”
那丫头不过是个小药童,救治什么伤者?
不过是沾了妙手堂的光而已!
心里这般诽谤,步子却是一刻不停。
他飞快地赶去了妙手堂。
这会儿天色也挺早的,顾娇刚给那位绑了黑布条的伤者换了药、输了液,又去其余病房查探了六位危重患者的情况。
一切安好。
她回了院子。
女学开学了。
那位叫李婉婉的女学生又开始在隔壁林子里练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