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浆很快做好了,顾娇找了桶子,装了一大桶。
“我来!”顾小顺将桶子提去了张大婶儿家。
顾琰也想提,可惜提不动,他于是抱了个小铲铲。
姐弟三人去给张大婶儿家补墙。
姚氏叹了口气。
顾瑾瑜看着地上脏兮兮的砂浆与一锅没用完的糯米浓汤,嫌弃地蹙了蹙眉,转头看向姚氏:“娘,姐姐怎么能让弟弟干粗活呢?弟弟身子骨那么弱。”
“就是身子弱才要多干活,没见你弟弟比从前精神多了了吗?”不是顾琰每天都还在吃药,姚氏只怕要认为儿子已经是一个正常人了。
顾瑾瑜撇撇嘴儿:“可是御医都说,弟弟不能太过辛劳,要多静养。”
姚氏道:“你姐姐是大夫,她知道怎么做对琰儿最好!”
顾瑾瑜张了张嘴,一个药童罢了,哪里就是大夫了?
顾瑾瑜的目光落在糯米汤与砂浆上,简直瞎胡闹,糯米汤是吃食,顾娇却拿去和稀泥。
要不怎么说是乡下长大的,一点常识都没有。
顾瑾瑜看不来,但忍了忍没说:“娘。”
“怎么了?”姚氏问。
顾瑾瑜笑了笑,从宽袖里拿出一个金印与一个宝册递给姚氏。
姚氏微愕:“这是……”
“您打开看看。”顾瑾瑜自豪地说。
姚氏将金印的盒子打开,翻过来一瞧,竟是郡主的印鉴。
顾瑾瑜等着姚氏的赞赏。
风箱的事姚氏听说了,姚氏不懂朝廷的册封规矩,但做了郡主终归是一种荣誉。
姚氏欣慰点头:“娘的瑾瑜真厉害。”
得到姚氏的肯定,顾瑾瑜很开心。
没一会儿,姐弟三个回来了,三人糊墙脏了满身,头发上都是灰尘。
张大婶儿抱着一罐子酱菜走进来,对姚氏道:“阿瑶啊,你家孩子真能干!一下子就给我弄好啦!”
姚氏眼底的欣喜与骄傲几乎要溢出来,比看到顾瑾瑜的郡主金印还高兴:“是啊,他们都挺能干。”
糊个墙有什么能干的?
顾瑾瑜撇嘴儿。
顾瑾瑜带来了不少御赐的东西,向所有人展示自己成为郡主的喜讯,然而除了姚氏一开始那点微薄的赞赏外,顾娇三个简直拿顾瑾瑜和她的贵重物品当空气。
顾瑾瑜完全没感受到炫耀的喜悦。
她带来的金银珠宝,还比不上一坛不值钱的酱菜。
果然是乡下来的,不识货!
夜里,顾瑾瑜回了侯府。
小丫鬟告诉她,她出门的两个时辰里,又有不少千金登门拜访,还留下贺礼,都是庆贺她荣封郡主的。
顾瑾瑜的心里好受了些。
顾侯爷回府,顾瑾瑜将去碧水胡同的事与她说了,当提到顾娇给邻居糊墙时她特地夸赞了一句:“其实姐姐也挺能干的。”
顾侯爷若当时在场,只怕也会觉得姐弟三个挺能干,可被发明了风箱的顾瑾瑜单独拎出来说,就有了一种鲜明的对比。
顾侯爷嗤了一声:“糊墙有什么能干的?她也就只能干这个了!一天天的,让她去念书她不念!非得干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就不能学学你?好好念书,好好弹琴,好好地做侯府的大小姐!”
顾瑾瑜温声道:“姐姐开心最重要。”
顾侯爷冷哼:“她是开心了!”
把他儿子拐跑了!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真担心琰儿成天和那丫头在一起,也变成一个小土包子。
被担心会成为小土包子的顾琰,此刻正在与昭国第一神童小净空玩跳棋,成功输了今天晚上的第一十八局。
他黑着脸去了昭国第一天才少年的书房,找姐夫下会儿五子棋找安慰,结果被连杀五局。
上透了心的琰宝宝去了老太太屋,和老太太以及她的两位牌友搓了会儿叶子牌,又被老祭酒检查了一下功课,完成了自己圆(挫)满(败)而又充(苦)实(逼)的一天。
给军营的第一批金疮药反响不错,军营很快下了第二批订单。
顾娇忙着日进斗金。
顾瑾瑜也没闲着。
风箱的发明很大程度上刺激到了她,她打小聪明过人,她不信别人能想出来的东西,她的脑袋瓜子想不出来。
何况风箱也就那么一回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