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娇放下了帘子,马车刚走两步,她又突然让马车停下,再次掀开帘子,从里头扔出那束白色的花。
顾长卿下意识地接住。
其实依照顾长卿以往的训练,旁人扔来的东西,应当避之不及才对,方才那一下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是怎么了。
他古怪地看着顾娇。
顾娇却没再说话,只是将帘子拉下来,随后便乘坐马车离开了。
周围的人一头雾水。
啥情况?那姑娘……给他们家世子送了一朵花?
顾长卿并不觉得她会无缘无故给自己送花,他看着手中的花,蹙眉陷入了沉思。
顾长卿想到了花房的事。
顾长卿将府上的花匠叫了过来:“你可认得这朵花?”
花匠道:“这是花房里的花。”
顾长卿问道:“是什么花?”
花匠摇头:“奴才不知。”
顾长卿冷声道:“你自己种的你不知道?”
花匠讪讪,他并不是真正的花匠,只是一个看守花房的小厮,跟着原先的老花匠干了一段日子,老花匠被打发后,他就成了新的花匠。
他道:“这花不是奴才种的,是凌姨娘。”
顾长卿让花匠退下,把府医叫了过来。
府医原是不懂花的,可如果这不是普通的花,而是一味药,那就另当别论了。
“世子,这是曼陀罗,您当心啊!它有毒的!”
顾长卿眉心一蹙:“有毒?”
府医道:“是啊,这种花不论白色、红色都有毒,种子毒性最烈,花叶次之。它也能入药,咱们用的麻沸散就是主要用它来炼制的。”
“碰一下就中毒吗?”顾长卿问。
“这倒也不是,世子身子强健,别说碰一下,吃点儿也是不打紧的。”府医拍着马屁说。
这话说的,合着他没事儿就去吞毒吃?
府医接着道:“但倘若是身子骨太虚弱的人,只闻它的花香也会受影响,或是亢奋,或是抑郁。”
顾长卿又道:“若本就思虑过重之人,时常闻它的花香,会否让病情加重?”
府医点头:“会,严重时可能会产生幻觉,更有甚者,轻生或失去理智的情况也并不罕见。”
顾长卿想到了那日差点与顾承林同归于尽的姚氏。
他若有所思道:“这种花常见吗?”
府医道:“常见的,山上就有,只可惜一般人都不认识,只因它好看便采来放回家中,放着放着就中了毒。”
夜里,凌姨娘回了府。
她刚进门,便见顾长卿的小厮在那儿候着。
她问道:“有什么事吗?”
小厮道:“凌姨娘,世子找你。”
凌姨娘愣了愣,笑道:“好,我知道了。”
凌姨娘去了顾长卿的院子。
顾长卿正在院中练剑,见她来,忙收了剑,扔给小厮。
“姨娘过来坐吧。”他说。
二人在石凳上坐下。
有下人奉了茶点。
顾长卿道:“这是厨房新做的点心,我特地给姨娘留的,姨娘尝尝。”
凌姨娘尝了一口:“味道不错。”
顾长卿道:“姨娘喜欢就多吃点,这些花糕都是用花房的鲜花做。”
凌姨娘笑了笑:“什么花,味道这么好?”
“是这种花!”小厮笑盈盈地从背后拿出几朵曼陀罗。
凌姨娘的面色就是一遍,一把将嘴里的点心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