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卿蹙眉:“可惊动她了?”
顾娇点头:“嗯。”
顾长卿又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丫头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惊动了她还能全身而退,他该说她命大还是说她运气好?
况且这才过了几天,她就又敢去了?
这丫头的胆子是铁做的吧?
顾长卿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他扶了扶额:“现在去偷圣旨太危险了,况且她也可能会将圣旨转移……你知道是什么圣旨吗?”
顾娇摇头:“没来得及看。”
顾长卿若有所思道:“难道是当年……先帝临终前下的一道让庄太后殉葬的圣旨?”
顾长卿的反应与顾承风一样,这并不奇怪,毕竟当年静太妃把圣旨偷出来一把火烧掉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尽管消息被皇帝压下了,可该走漏的风声早在权贵世家之间走漏了。
如果说静太妃手中有圣旨,顾长卿能想到的便只有这一道圣旨。
顾长卿道:“圣旨的事交给我,你先不要轻举妄动,对付她固然重要,但是……”
你的安危更重要。
这种肉麻的话顾长卿就说不出口了。
夜风有些大,顾娇头顶的一撮小呆毛又翘起来了。
顾长卿抬手,将她的小呆毛轻轻地压了下去,一松手,它又顽强地翘了起来!
顾长卿突然有些想笑。
他想到了顾琰,不愧是龙凤胎,连头上的小呆毛都一样倔强。
他轻轻地揉了揉她发顶:“我送你回去。”
顾娇:“哦。”
顾长卿送顾娇出府,走的就是正门了,他让人备了马车,让顾娇坐上去,堂堂正正地出了定安侯府。
马车停在碧水胡同。
“你先进屋。”顾长卿对顾娇说。
顾娇压下去偷圣旨的冲动,慢吞吞地进了屋。
顾长卿去了老祭酒那边。
老祭酒正在检查灶屋做糖渍蜜饯,没错,每天给姑婆的蜜饯全都是老祭酒亲手做哒!味道比市面上的好!更重要的是,少糖,健康!
老祭酒在书房见了顾长卿。
顾长卿道明来意。
老祭酒摸了摸胡子:“你是说……静太妃很有可能并没有烧掉那道圣旨?这就奇怪了,她与庄锦瑟势不两立,若手中真有一道赐死庄锦瑟的圣旨,她为何不早拿出来?”
顾长卿道:“会不会是当作要挟太后的底牌?”
老祭酒沉吟片刻,道:“为什么要要挟庄锦瑟?直接杀了不是更好么?庄锦瑟能给她的,陛下也给得了。相反,因为庄锦瑟的掣肘,陛下的权势大大减少,给她的也就少了。所以不论怎么看,杀掉庄锦瑟都是她的最佳选择。”
顾长卿问道:“难道圣旨上没有写让太后殉葬?”
老祭酒皱了皱眉头:“但是,如果不是让庄锦瑟殉葬,又会是什么?”
顾长卿颇为头疼:“没有第三个活着的人见过那道圣旨,谁也不清楚圣旨上究竟写了什么内容。”
老祭酒眸子一亮:“不,或许有一个人知道。”
顾长卿疑惑地看着他。
老祭酒:“宁安公主。”
顾长卿:“她?”
老祭酒道:“她是静太妃的女儿,是静太妃在世上最为亲密的人,或许……她见过那道圣旨!”
顾长卿犹豫片刻,道:“可她远在边塞,就算她见过,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差人去问她,拿回消息也是许久之后了。何况……她也未必会说。”
如果宁安公主真的见过,这么久过去仍对圣旨内容只字不提,那只有一种可能——她不能提。
顾长卿叹气:“难道就没有别人知道圣旨的内容了吗?”
“或许……还有一个。”老祭酒说。
“谁?”顾长卿问。
老祭酒神色复杂地望了望隔壁的西屋:“萧珩的母亲,信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