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的白键,黑键。
反复跳跃,带着几分特有的律动。她本就会钢琴,弹奏得也很不错。
只是许久没有练习,最开始显得有些生涩,弹奏的时候总忘了曲谱。她以往弹奏的时候总是有人翻着曲谱,或者从旁提示。可是这一次,却没有半分提示。
她从生涩到熟练,摸索着。
欢快的。
优雅的。
她心里的那股燥热和烦闷,全都在这一曲之中发泄出来。
那曾经困扰着她梦境的灼热,也消失不见。
男声在耳边低声私语。
她听不清他的声音,只觉得他此时说话的声调和她的钢琴曲是绝美般配。
让她越发高兴。
她在梦里弹奏,弹着弹着累了。
她忘了后来的梦,就那样沉沉地睡去,感觉浑身都舒展开了。
她的四肢百骸都是慵懒的,轻盈的,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又像是排泄出了身体里所有冗杂的东西,让她整个人都有了质的飞升。她好像梦到自己弹奏完钢琴,便飞了。
她的梦里有无尽的苍穹,有宽阔无垠的沙漠,有不见边际的大海。
她是天际的一只飞鸟,自由无比。
她是沙漠的一抹绿洲,生机勃勃。
她是大海的一缕扁舟,飘飘荡荡。
灵魂的快慰。
而后,她没有了意识。
沉沉地睡去。
贺西洲的身上都是汗意,他闭上眼睛克制自己心头又翻涌起来的那股冲动。想也没想,便握住了她的手往自己的身上又划拉了几道。
她那么聪明,总会发现蛛丝马迹的。
他似是觉得还不够,便自己拧了几道青紫,没留手。
贺西洲对待自己向来是心狠手辣的,只是没想到他有一天会用到这样的手段。
男人想了想,溢出了一声愉悦的轻笑。
……
贺西洲是愉悦了,只是今晚还有人不得安眠。
贺曼姿和冷炎被送到了贺家的那一栋别墅里,那边距离贺家山庄差不多有半个宁市那么远。这也是贺西洲为他们特意挑选的,他希望贺曼姿能够离他们远一些。
他也很清楚杜应蓉是舍不得这个女儿的,要是真让她净身出户的话,她心里多少会有愧疚。
“阿炎,怎么办?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小叔和妈妈好像真的不要我了。”
贺曼姿终于知道恐慌了。
她在贺家犹如疯婆子一样,可是在冷炎的面前,她就是一个柔弱无依的小姑娘。
她想要靠着冷炎。
遇到这么大的困境,也希望冷炎能够救她。
希望他能想想办法。
“对,他们是不要你了。”冷炎不耐烦地说道,他此时也气怒非常。
“阿炎,那我们要怎么办?”
“去求他们,跪在他们面前。他们不见你就跪在贺氏门口,跪在贺家山庄门口,求着他们原谅你。你也被贺家养了二十多年,就算养一条狗也会有感情的。贺曼姿,你不会还不如一条狗吧?”
他对这个女人本就没有爱意。
现在她也失去了利用价值,冷炎准备最后赌一把。
若是贺家人还不原谅贺曼姿的话,那么他只能舍弃这颗棋子了,真是晦气。
“我……你要我下跪?我要是跪在贺氏,那不是谁都能见着我下跪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