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星的手指甲几乎是嵌入到了手心里,那点疼痛牵扯着心脏。
她深深地看着贺老爷子。
这才明白,贺家最懂筹谋,最能诛心的人,不是贺西洲。
是眼前这位老人。
他抓住了她的七寸,逼她就范。
她一个外人,怎么干扰贺家的决定。
他们说要冥婚,便能够冥婚,往后那个不知名字早早去世的舒小姐,就会成为贺西洲的妻子。
沈晚星只要一想到,心脏就忍不住地揪住,她想要拿一把刀子试试看,到底是刀子捅着疼,还是它这么疼。
“你还可以不生下这个孩子,往后和我们贺家没有关联。”
“不,我要生。”
她要生下来。
“那便只能交给我们。”
“您这么做,真是让我不敢拒绝。贺西洲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他在逼她选择。
孩子重要,还是贺西洲重要。
这需要选择么?
没有贺西洲哪里来的孩子,她只能选贺西洲。
“可以给我考虑的时间么?”
她不能一口答应,要想想清楚该怎么办才好。
“好,我还有事。葬礼结束,我想要听到你的答案。”
贺老爷子起身,带着福伯走了出去。
沈晚星浑身无力,直接坐在了地上。
她真没用。
沈晚星胡乱地抹掉眼泪,又艰难地撑着墙壁走了出来。
沿着长廊一直走,一直走。
走到了自己最开始的那个房间里,那熟悉的摆设和她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差别。
可是物是人非。
这里面有太多的回忆。
她走到了浴室。
那扇暗门没有封掉,是被他亲手割开的。
从她的房间依旧能够通到他的房间里,再往后交心的日子里,她才知道他背地里到底做了多少事。
他的房间里一切照旧。
就好像,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一样。
沈晚星站在偌大的主卧里,想到了帝梵酒店那一夜。
《再见,诺尼诺》。
“礼拜一从我这里拿走眼睛,使我看不见太阳和你的脸……”
她轻声说道。
“礼拜二从我这里拿走胳膊,不能用力拥抱你真抱歉……”
她深深地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