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木桌,几盘子农家小菜,一老一少外加两支酒碗。
“老哥,你说我心里为啥这么沉重呢。”
凤无心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酒入愁肠,却是更加烦闷。
“因为你本质上还是个好人,虽然平日里又损又抠门又疯,可没有人比你更懂得是非,看得透这人间的种种。”
被岳清河夸赞着,凤无心嗤笑出声。
“就我,还好人?老哥你是不知道我手里有多少条人命……我自己都不清楚。”
放下酒碗,看着那双纤细嫩白的玉手,凤无心努力的回想着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所造下的杀戮。
百人,千人,还是万人?
她暗杀过敌国的首领,只为了赚取天价赏金。
她也曾为了一个被虐杀的孩童,屠杀了整个村落的人。
所以,死在她手里的人到底有多少,她都不记得了。
“老哥。”
抬起头,凤无心看着岳清河,看着眼前像极了师父的老者。
“苏婉蓉说我会死在北辰夜手里,雪无痕也说过我会死在北辰夜手中,而且……我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堕入了十八层炼狱中。”
借着酒劲,凤无心说着一切一切的烦闷,说着她近日来的困扰。
“师父,给我点意见吧。”
她不是不相信北辰夜,她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一切都会围绕在她周围发生。
一桩桩,一件件,就像被人安排好了的似的,接踵而来,那种感觉压在她心头,很难受!
啪!
岳清河抬起手,一巴掌拍在凤无心的脑壳上。
“丫头,哥记得你说过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哥相信你的眼光相信你的选择,所以你也要相信你的选择,绝对不会错!”
岳清河说着醉醺醺的话,但这话却像一把利剑破开了凤无心面前的迷雾,让她的世界瞬间清明了许多。
“是呀,我是谁,我**的是凤无心,犹犹豫豫不是老子的性格!”
她凤无心怎么会为那些流言蜚语的假象所烦忧,一个字,不服,就是干!
“干,天对不起我,我就去踏碎那凌霄,地对不起我,我就闹到阎罗大殿,人对不起我,大不了我就做回我的屠戮世间的猎人。”
凤无心摔碎了酒碗,发出豪言壮语。
岳清河也情绪到了位,跟着一起摔碎酒碗。
“干他的天,怼他的地,杀他的人……不过,到时候你不能伤害老哥,老哥还没活够。”
“放心,你是我凤无心的哥,我是你岳清河的弟,咱俩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好好好,亲兄弟,来~喝酒,哥请你去烟花巷看花魁。”
“走!”
喝高的一老一少肩并着肩手挽着手,雄赳赳气昂昂的奔向烟花柳巷,路过的行人们看这对老少就跟看精神不正常的疯子一样。
但……老哥俩嫖。娼的愿望落空了。
因为先皇和太后驾崩,除了客栈酒庄这些日常场所外,所有娱乐场所全都关闭。
“咋办?”
“找个地儿继续喝。”
“好主意,走,找地儿继续喝酒去。”
于是乎,岳清河和凤无心又找了个小摊位开始喝起酒来。
直至……双方家长到位。
已是月色浓,岳云泽扛着一边叨叨逼一边哇哇吐的岳清河上了马车,临走之前看了一眼耍酒疯的凤无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以后就该少让爹和夜王妃见面,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古人诚不欺我。
另一边,北辰夜抱着醉了酒的凤无心,看着怀中面色酒红的妻子,既是心疼又是微怒。
“夫人胃不好又不善喝酒……是为夫的错,为夫不该放任夫人一个人回来。”
“北辰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