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无妨。”
范子陵坐了下来,招呼着用人又上了热茶,手里端着茶盏慢慢的品,和谢尚书打起了太极。
两人你来我往,说的都是些官腔,全是废话连篇,没有半点实际意义。
聊到最后还是谢尚书先沉不住气,率先道:“本官今日前来是有一事,关于犬子谢长寿之事,大人打算如何惩办?”
“原来是这事。”
范子陵面色忽然一肃,一般一眼道:“按我朝律法,调戏良家妇女当处十日牢狱之罪,罚银千两。”
被范子陵这公事公办的态度噎到了,谢尚书憋了一口闷气,硬是挤出了笑。
“范大人能否给本官一个薄面,免除谢长寿十日牢狱,本官愿出罚银五千两,你看如何?”
范子陵面色越发的冷肃,颇为震惊的看了谢尚书一眼,沉声道:“谢尚书这是何意?”
官场上向来打太极,说话从来不说透,但其中含着的几层意思,任谁都会明白。
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范子陵还在装傻,那就是打算不给面子了。
谢尚书脸色有些发青,勉强压住怒火道:“范大人难道真的不懂?”
台阶给了,你若是不下,就别怪我日后不客气。
范子陵再次诧异的看了谢尚书一眼,眉头皱了皱,不解道:“谢尚书有话不妨直说,本官愚钝,不懂谢尚书的意思。”
“你……”
谢尚书本来不想和范子陵为敌,奈何对方实在是顽固不化,油盐不进。
看着气成这样的谢尚书,范子陵温和的一笑,道:“我朝律法严明,断断不能因为罚银多交了五倍便朝令夕改,否则便不能服众,谢尚书你说对吗?”
谢尚书暗自咬了咬牙,冷笑着点头,“范大人果真我辈之楷模,少年英才。告辞!”
说罢便拂袖而去,竟是丝毫礼数都不顾了。
待谢尚书离去之后,福伯才上前躬身道:“少爷,您此番得罪这谢尚书,怕是……”
浅浅地啜了一口茶,范子陵摇了摇头,道:“我若坚持自己为官准则,像这样的人早晚都得得罪,何须在此时通融?”
“那倒也是。”
福伯还是有些担忧,但范子陵主意很正,也不好说什么。
这边谢尚书从范府出来,心里憋了口恶气吐不出来,回家之后便又把风氏痛斥了一顿。
“去,把长青找来。”
三儿子谢长寿是个纨绔草包,将来根本上不得台面,谢尚书在这点上看的很清楚。
他得好好看着二儿子谢长青,绝对不能被他那个小家子气的母亲给教坏了。
谢长青跟在管家后面,路上已经打听清楚发生了什么,心里也有了数。
“爹,您找我。”
谢长青恭敬行礼,姿态优雅端方,这让心情压抑到极致的谢尚书老怀宽慰。
他上前把谢长青扶了起来,语气温和道:“你这孩子就是知礼数,比你那弟弟强多了,快坐,爹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