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哥麻烦给通传一下。我是奇货绣纺的老板娘林小渔,谢芷兰小姐的双面绣团扇已经做好了。”
其中一个瘦点的家丁道:“原来是芷兰小姐的东西,您请稍等一下。我去通传,稍后带您进去。”
“好,谢谢大哥了。”林小渔也恭敬地回道,大家族就是规矩多,外人来了还得通报才能进。不一会儿,刚才那个家丁出现在门口,垂眸恭敬有礼道:“姑娘,请进。”
林小渔跟着家丁走进了谢府,她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左转一圈,右转一圈,这可是吕成行从小长大的地方,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环境才能养成吕成行这样的人?
谢府果然气派,和郡主家的府邸有过之而无不及,亭台楼阁、红砖白瓦、假山等宅院的标配自然是少不了的,而且丫鬟仆役们来来回回,看起来忙碌的很,透出一股热闹的景象。
“怎么这么热闹?”
“姑娘您有所不知,今日是我们家三公子生辰,老爷夫人特意为三少爷办了生辰宴,搞得可隆重,连带着我们这些下人也沾光得了不少赏赐!”家丁说话都带着喜气,可想而知赏赐不少。
林小渔跟着家丁走走绕绕,经过好几个豪华的院子,到了最后越来越偏僻,直到见到一个破败不堪又窄的小院。小院儿里面栽的柳树枝条伸出了院外,嫩绿的柳芽看着就让人心里舒服,生机勃勃的,和院子里的破败搭配起来有些违和。
家丁把林小渔送到这破败的院落便停步道:“姑娘,前面就是芷兰小姐的院子,您自请去便是了。”
“谢谢这位大哥。”林小渔点头致谢,田小篱小声道:“这里比刚才差了好多。”
“地位不同,待遇自然不同。”
嫡子嫡女、庶子庶女、私生子私生女,在等级森严的古代,这三个阶层自然是分的清清楚楚,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谢芷兰坐在大柳树下的桌子边上,自顾自托着腮发呆,见到林小渔过来便懒懒道:“姐姐你来了。”
“答应给你团扇,自然不能失言。”林小渔把绣好的团扇拿出来摊在石桌上,说来也巧的很。
谢芷兰院子里有一棵发了嫩绿芽的大柳树,林小渔绣的双面绣团扇上绣的也是垂髫的柳树,黑色的燕子衔着柳枝,还有几只蝴蝶在柳树下飞舞。
见到这双面绣团扇后,本来懒懒没有生气的谢芷兰眼眸瞬间亮了起来,手握着团扇柄爱不释手。
“姐姐,双面绣团扇怕是要破费不少,你怎么对我这么好?”谢芷兰感激是感激林小渔,可也不是个傻的。她和林小渔非亲非故,林小渔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林小渔轻笑道:“和你投缘,想交个朋友,这理由怎么样?”
“很好,可是我不相信。”谢芷兰也轻笑道:“说吧,想要交换什么?”
“痛快!”
林小渔那天对谢芷兰的偏见随着这句话烟消云散,这姑娘看似斤斤计较还抠门,但实则痛快的很。给出条件交换,双方没有任何纠缠,这样便很好。
“我想让谢小姐帮我推销绣品,给您一成的利润。”林小渔很直接的推出了自己的条件,谢芷兰没有说话,但手指却不由自主的曲起,轻轻摩挲着石桌,半晌后她一咬牙道:“可以,但你别抱太大希望,我只不过是个私生女,连庶女都不是,人脉差的很。”
“这没关系,只要你答应就好。人脉什么的可以积累,再说今天不是三公子的生辰?”林小渔眼眸狡黠地转了转,“谢小姐就带上我这团扇,穿上那日送你的衣服,打扮的漂亮美丽,自然吸引别人目光。”
谢芷兰疑惑不解道:“可我要吸引别人目光做什么?”
“芷兰小姐不是苦于推销不成吗?吸引别人的目光自然会获得羡慕,有了羡慕生意生意就会主动找上门。”
谢芷兰:“……会不会太招摇了。”
林小渔淡淡道:“当然我也只是提个建议,具体做不做得看谢小姐你。”
“我……”
谢芷兰还是有些犹豫,不过转念又一想便答应了。
她每个月月钱只有五钱银子,就算这个风头不出也没有什么好处可寻,还不如冒冒险出了这个风头,抢了嫡子嫡女的光,到时候风头占尽了,还能赚钱,着实不错!
“唉,这就对了!等会儿到了席面上,如果别人问起谢小姐就可以推荐我们绣纺。如果不问,反而对你冷嘲热讽,您便可以用激将法,至于这个度,谢小姐您需要自己掌握。”
毕竟自己不知道这个谢芷兰在谢家的地位究竟如何,如果教错了,谢芷兰受到惩罚,林小渔觉得自己心里也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刚才还毫无生气的谢芷兰此刻像被打入了一管鸡血,整个人斗志昂扬,充满了活力。见事情已经达成了,林小渔便起身告辞离开。
谢三公子的生辰宴很阔绰,邀请了各家的老爷夫人带着和谢三公子同年龄的公子小姐赴宴。
“谢老爷恭喜恭喜,令郎如今真是一表人才,果然虎父无犬子!”
“谢老爷有结儿女亲家的意思吗?”
“谢老爷,三公子今日生辰。小小心意,请您笑纳。”
谢老爷已经有了三个儿子,却还是红光满面,不见一丝白发。双目炯炯有神,身材健硕,老当益壮。
宾客都落座之后,谢芷兰是私生女,自然是坐在最偏僻最不起眼的角落,她漫不经心的一点点儿咬着嘴里的糕点,投来的几道视线都被谢芷兰刻意忽略了,要想价格提的高就不能主动上赶着倒贴,这个道理谢芷兰还是明白的。
筵席办的很热闹,但再热闹也不关谢芷兰的事,众人喝酒,她也跟着敬酒。众人吃菜,她就大口吃菜,女眷们聚在一起的时候,便有小姐跑到谢芷兰这里来问:“谢家小姐。”
“王家小姐,您有什么事吗?”
王小姐盯着谢芷兰手里的团扇看了半天,“谢家小姐,您手里的团扇是谢府绣娘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