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扬起手用力的拍了拍吕成行的臂膀,沉声道:“你是个男人,是男人就给我振作起来,不是你做的事为何要认?!!别垂着头丧气,让人瞧不起。吕成行,说实话你如果孤身一人,我理都不会理你,但现在我有信心帮你。若你自己失去信心,那咱们两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吕成行抬起头来,星眸似乎暗淡了不少,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他缓缓道:“或许吧,这么多年的逃亡已经错了光了我的锐气。我本就是一个纨绔,当年逃亡的时候是纨绔,现在也只不过是被诬陷的纨绔而已。”
毕竟你能指望一个曾经的纨绔去做成什么大事?
林小渔神情一滞,穿越大神对自己不薄,自从穿越以来顺风顺水有贵人相助,两个孩子也听话,但有的时候上天给你打开门,便给你关了窗。
所以这“相公”的窗户是给她关了吗?本来白天已经听了个负能量满满的汪夫人吐苦水,现在面对吕成行又是低迷颓废,就算林小渔再怎么积极,此刻也心情烦躁的很。
她冷眼看着吕成行,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所以你就甘心当一个畏罪潜逃的纨绔,对吗?时不时的消极低迷,你对如何翻案有什么想法和对策吗?如果翻不了案,除了逃亡有别的好办法吗?如果翻了案以后,我们一家人在京城还是去别处定居,你想过吗?小理已经上私塾了,秋秋的私塾在哪里上、怎么上,你有眉目吗?”
没等吕成行回复,林小渔又夹枪带炮道:“如果没有,现在就去做。家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也是我们两个人的,你多少也尽点力。”
这么说着,吕成行又从床底下掏出了一万两银子,“朋友那存的一万两,拿去给绣纺进货买原材料都可,这些问题我会想一想。”
林小渔感觉厚实的胸膛把自己揽住了,她用力的挣扎没挣扎开,便也任由吕成行抱着自己,温暖从身后的人身上传了过来,似乎真的能从他身上汲取到一点可怜的安全感。
“我承认我是纨绔,我是废物,但今后我会为你为两个孩子改变,不会再低迷逃避,再相信我一次好吗?”
“你之前被谢家娇养着,自然是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人还在天上飘着。可我们现在是草民,需要生活柴米油盐酱醋茶,哪样不要钱?还有生活中的种种,吕成行,阳间的事情你得管。”
身后的怀抱抱得更紧,似乎怕自己一转眼就能跑掉,林小渔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道:“放开点,喘不过气了。”
吕成行不禁没有放开,反而抱得跟紧,一字一顿的发誓:“我保证,以后不会在消极逃避,我会担负起咱家的事情,不再让你一个人承担。”
“那我就再信你一次。”
林小渔选择在信吕成行一次,若是还不知悔改,颓废逃避责任,那日子还不如自己带着两个孩子过,要男人又何用?
劝也劝了,安慰她也安慰了,吕成行若自己不思变,那便真的没法子了。
郡主都能看出吕成行如何,自己又如何没点数。
“娘子,为夫定不会让你失望。”吕成行的声音如同泉水般清冽,让人听了心旷神怡,鼓膜发麻,忍不住去真的信服他。林小渔点头认认真真道:“记住,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说是下不为例,林小渔真的就不在乎了,无论以前如何,她只看吕成行日后如何去做。
两人起床之后,吕成行去绣纺小院盯着,林小渔便自己去了奇货绣纺。
身为奇货绣纺的老板娘,虽不必事事亲为,但多少要露个面,否则底下人也没个主心骨。远远的就听见奇货绣纺里吵吵嚷嚷的,像是有几个人在吵架,嘁嘁嚓嚓的听不清,有一道男声最为响亮。
是李顶天!
林小渔下了马车,急走几步便进了奇货绣纺,心里还在想着到底有谁能让纨绔李顶天发那么大火气,难道是玲珑绣纺裴姑姑又来了?应该也不是,对方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家绣纺是郡主罩着,自然也不会傻的上来找骂。
李顶天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愤声道:“说了奇货绣纺这里概不讲价,你这一还口就还了那么多钱,我们本都赚不出来,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怎么回事?”
林小渔迅速上前分开两人,只见李顶天对面俏生生地站着个约摸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身浅绿色的襦裙配在身上,头发零散的梳在脑后,眼睛弯弯像月牙,看起来文秀,不过说话却很不客气。
绿衣小姑娘:“你就是奇货绣纺的老板娘林小渔?这开店做生意,哪有一口价砸死顾客的道理,还有你这管家也不会说个话,硬生生的让人烦躁!”
“我说明明就是你这小姑娘讲价太狠,小渔妹子,她生生给咱们讲了一两银子下去,你说哪有这样讲的?”李顶天死活不同意,这小姑娘也不示弱,嚣张道:“本小姐乃是谢府唯一的女儿谢芷兰,买你们奇货绣纺的衣物是看得起你们,我劝你们别不识抬举!”
李顶天还要争辩,林小渔打断他道:“你说你是谢府的人?”
“没错,我叫谢芷兰,是谢家唯一的女儿,怎么样,怕了吧?”谢芷兰见这一套有用便越发的嚣张起来,头昂的老高,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跟谢家有关系,语调扬了起来,“怕就给我便宜点,谢家可不是你们小户人家能惹得起的主!”
好嘛,够嚣张!
林小渔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谢芷兰看着年岁不大,纨绔的样子缺失比李顶天有过之而无不及,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
李顶天上上下下打量谢芷兰,恨声道:“我看你的样子连我谢兄半分都及不上,怎么可能是谢家的女儿,别是个江湖骗子!”
“你敢说我是江湖骗子!”谢芷兰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屈辱,眼珠子都气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