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观地说在一班退下来的高层领导当中,徐璃的回忆录无论精彩程度还是“干货”份量都不如朱正阳、范晓灵甚至严华杰等人。毕竟在基层工作时间短,又没有实实在在的主政经历,之后主管领域也都比较偏门,非国民经济、国防外交等引人关注的主战场。
大家之所以研究她的回忆录,就想从字里行间中找到方晟的蛛丝马迹,偏偏这一点她掩饰得很好。
事实上朱正阳等人都意识到这一点,在回忆录里不约而同用大篇幅讲述昔日和方晟共事的点点滴滴。
朱正阳回忆录有近四分之一内容回顾三滩镇那段历史,他写得细致入微,读者看得津津有味。
范晓灵则开宗明义写道:那天来到三滩镇报到,一眼就在办公室见到我的领导、在人生旅途中的良师益友——方晟同志!
让人看得眼睛一亮,不晓得后面要发生多少大事儿。
其实范晓灵虽然在三滩镇工作,却隶属于景区管理领导小组,作为办公室副主任,她主要与领导小组副组长朱正阳、办公室主任程庚明协同工作。方晟当时提拔为副处级镇党委书计,身兼两职忙得不可开交,很少接触到负责具体事务的范晓灵。
良师益友这个词方晟只承认爱妮娅,但她是高层当中坚决不写回忆录的,说退下来就烟消云散,没什么值得回忆,不如把舞台彻底让给新一代领导。
那么,向来含蓄委婉的徐璃为何突兀在回忆录里提到冥想呢?
原因很简单,那个周六徐璃一反常态没回京都,而是悄悄来到润泽,又悄悄来到海港村,两人在简陋的农舍相依相偎过了一夜。
床是那种最简单的木架子,稍微一动“吱吱”直响;还算刻意奉承,被褥、被子、枕头等都是新的,但躺在屋里仿佛处处漏风,空调温度开到最高仍觉得寒气从四面八方涌来。
听到外面咆哮的北风,远处浪花拍打海滩的声音,徐璃蜷在方晟怀里柔柔地问:
“这儿环境跟方塘村相比怎么样?”
“多个空调,其实差不多。”
“天寒地冻没空调怎么睡啊?”
“两个热水袋捂着。”
“唉,方晟啊方晟,你真的很不容易……”
伏在她胸口,嗅着香甜温馨的奶香味儿,方晟忍不住问:“老实说,有没有瞒着我的秘密?”
“有,”徐璃出乎意料道,“但你有没有呢?”
“呃……我是特指与咱俩直接相关的……”
她淡淡笑了笑,轻抚着他的脸颊说:“能说的都说了,包括从初恋到经历过几个男人都一五一十告诉了你,还有什么隐私?不能说的说早了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等时机成熟吧。”
“什么叫时机成熟?”方晟索性死缠烂打。
“很熟很熟……”她额前碎发蹭得他痒痒的,“今晚客官不太主动喔……”
确实白翎失踪后心里始终沉甸甸象压了块石头,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但今晚不好扫徐璃的兴,强打精神道:
“我怕把床压坏了……”
“不怕把我压坏了?”她媚眼如丝问道,眼波流动似有无限情意。
方晟终于来了情绪腾身而上,恶狠狠道:“你见过耕坏的田么……”
床架剧烈晃动,床身似乎不堪重负发出“吱吱吱”响声。
“别……别让人听见……”她轻喘道。
方晟坏笑道:“这儿每幢房子相隔几十米,你敞开来喊都没人知道,嘿嘿嘿……”
床身晃动幅度越来越大,蓦地“嘭”一声巨响!
床架四分五裂,正在鏖战的两人连人带被子都滚落在地,“啊”,徐璃尖叫半声,半边身子都露到外面,顿时感到刺骨寒意。
真出事故了!
两人都傻了眼,目瞪口呆看着身边满地狼藉,良久徐璃双手捂脸钻入被窝,不停地说“羞死人了”、“身败名裂了”。
方晟却镇定下来,披上外套把里里外外整理了一下,仍然搂着她轻笑道:“我猜你没在地上做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