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麒元吓了一跳,慌忙跪在李世民面前解释道:“陛下,下官绝无此意!下官对陛下的忠心苍天可鉴啊!”
李世民走下御案将卢麒元扶起温声安慰道:“卢行长,你的忠心朕知道,你是朕最信任的臣子所以朕才把中央银行的重任交给你。但银行毕竟是新事物,有些举措你不能轻易提出。朕知道一些增发纸币的危害,但只是一知半解。不如让文艺跟你详细解释一番。”
卢麒元谢过李世民后赶紧走到文艺面前虚心请教。文艺笑道:“卢行长,增发纸币可不能凭空增发。你试想,今天大唐有一千万纸币,我三块钱能买一斗米,明天大唐突然有了一万万纸币,但咱们大唐米还是只有这么多,那么一斗米值多少钱?”
卢麒元心中稍微一算一知其中利害,脸刷一下就白了,抖抖索索地说道:“一斗米,一斗米三十块!”
文艺点点头:“如果百姓的收入也突然增长十倍,那么这个增发就附和市场行情。但如果百姓收入没有增长,亦或增长缓慢,其后果又是如何?”
卢麒元稍微想象一下直接吓得瘫软在地带着哭腔道:“百姓的收入凭空少了九成!”
文艺接着他的话往下说:“到时百姓将买不起米、吃不饱饭、饿殍满地、随后便是揭竿而起!”
卢麒元连滚带爬地跪到李世民脚边磕头不止,一把鼻涕一把泪道:“陛下,臣有罪!臣险些酿成大祸!臣罪该万死!”
李世民呵呵一笑,将卢麒元扶到一边矮椅上坐好,宽慰道:“好了,不知者无罪,以后凡事还要多想多问才是。文艺赶紧说说解决之法,看你把卢行长吓的!”
文艺想了想说道:“现在大唐的收入过低,此时不宜猛然注入大量资金。哪怕有相应的黄金、白银也不能一下增发大量纸币。我认为此事关键在于人心不稳。我这便去寻些黄金回来稳住人心便可轻易解决。但纸币的增发还需视市场行情而定,决不能出现物价上涨之事!”
旁边看了半天热闹的户部尚书萧瑀饶有兴趣地问道:“据臣所知,大唐现有金矿、银矿数量稀少且开采艰难。不知文相准备从何处弄来黄金白银?”
文艺笑道:“萧尚书勿忧,我便是为此事而在外奔波两月有余。幸不辱皇命,真让我寻到了几处金银矿脉。”心中暗笑,终于为翘班两个月找到了合适的借口!
长孙无忌也来了兴趣:“不知矿脉在何处?可容易开采?”
文艺想了想说道:“在东海彼岸,矿脉数量众多,黄金皆露于表面,数量多到当地土著拿黄金盖房子的地步。”
听到这话,别说卢麒元,就连李世民眼珠子都红了!我类个去!朕堂堂天朝上国之尊住的还是小瓦房,他区区土著何德何能住黄金之屋!朕的!都应该是朕的!
果然有什么样的皇帝就有什么样的臣子,长孙无忌赤红着双眼愤慨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此等宝地岂能由愚昧土著掌管?臣愿率十万大军为吾皇开疆拓土!”
李世民在御案上猛地一拍:“长孙无忌听封。。。”
文艺慌忙截住话头:“陛下三思!”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红着脸恼怒地瞪向文艺。文艺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两人反应这么激烈,但还是说道:“陛下,我详细查看过,那些土著皆是未开化之辈,妄动刀兵不仅劳民伤财,到时还要从国内分出众多百姓前去开荒,实为下策。应使一饱学之士带大批学士前去教化那些土著,再使数千精兵形成威慑便可兵不血刃拿下那处宝地。”
李世民做几个深呼吸压下激动的心情:“嗯,兵法有云‘上兵伐谋’。辅机啊,朝中事务繁杂,朕还需你在左右协助。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长孙无忌不由愤慨地看向文艺,这可是开疆辟土的功劳!就因为文艺这一句话就没他的事了,如何不气!
文艺可不想因此得罪长孙无忌,他的原则一向是共赢,树敌不属于他的风格,想了想便向李世民建议道:“陛下,那边土地广阔无垠,据臣大致测算比现在大唐的国土面积还要大些。但那里没有国家,只有一些部落族群,使用的多是石器、弓箭,战斗力极低。咱们大唐刚击败突厥、吐蕃和西域诸国,形势未稳,需要各位重臣坐镇。故臣建议启用新一代将领和官员前去。既能是国内安稳发展,又能为陛下培养更多人才。”
李世民大喜:“好!那你可有人选?”
文艺想了想说道:“臣以为长孙冲聪颖过人且能文能武,又是长乐公主的未来夫婿,可为主将;尉迟宝林、程处默英勇善战可为先锋;房遗直才学满腹且老成持重可为使节主持教化之事。”
长孙无忌立刻不话说了,心中还暗暗给文艺点了个赞。自己已经位极人臣,即便真让自己去了,功劳虽大但并无实质提升,他的爵位、官职都已到了顶峰,已经封无可封。不如把机会让给儿子!
李世民早看出文艺的小九九,但那又如何?都是自己的臣子,功劳给谁不是给?况且长孙冲的功劳再大也最多和长孙无忌一样再封一个国公罢了,只要有长孙无忌在,长孙冲就影响不了大局。方案已定,李世民又有些不对味,看着别人家儿子已能挑起大梁,自己儿子怎么不帮一帮,故意皱着眉说道:“冲儿是不错,但朕觉得承乾、青雀、承道、承业还有恪儿也不错。”
文艺惊讶道:“陛下,您不知他们在做什么吗?他们现在都没时间啊!”
李世民一愣:“他们不是在你那学习么?如何没时间?”
“额,陛下,承乾在学农耕之道,现在在试种一种新稻谷;青雀在设计一种新船;承道在跟随孙道长学医;承业在上海做小吏。”
李世民两道剑眉立时竖了起来怒不可歇道:“你让朕的皇子种地?造船?学医?做小吏?文艺!你欺人太甚!”说完拿起桌边宝剑抽掉剑锋举起剑鞘就朝文艺抽去。
文艺吓得抱头鼠窜,边跑边喊道:“陛下,您听我解释!您听我解释!”
长孙无忌、卢麒元和李恪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文艺已经不是那个细胳膊细腿的文艺了,跑起来李世民一时半会还真追不上。再加上这段时间比较清闲,那啥自然频繁了一些,李世民追了两圈便停下来扶着腰大口喘气。
文艺躲到一根龙柱后边探出脑袋可怜兮兮地对李世民说道:“陛下稍安勿躁,我可以解释!”
李世民怒哼一声:“好,朕且听听你如何狡辩!”
文艺赶紧道:“承乾种的可不是一般的稻谷,那是萧家从南方一个名叫占城的小国处带回的超级稻谷。据萧家所说,此稻谷生长周期极短,可以一年四熟!且旱不求水,涝不疏决,极易存活。若能试种成功,那么普天之下再无饥荒!此乃大功德!”
李世民腰也不疼了,急急问道:“此话当真?”
文艺点点头:“此事萧家也知晓一些,陛下您可以问萧尚书。”
萧瑀躬身答道:“陛下,只因此事还未实验成功,赵王(李承乾封号)不让声张。”
李世民转怒为喜,乐得咧嘴哈哈大笑。种地虽然是低贱之事,但炎帝神农氏不就是教民垦荒种粮而享世代香火的吗?此乃功盖千秋的大功德之事!自己儿子有此功德在身何须再去征战!
李世民把剑鞘扔给一旁的小宫女,佯怒道:“承乾之事朕便不与你计较,那么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