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阑一进门,就看见床上的司渐深阴沉的眸子透着一股疲惫,两眼之中布满了红血丝,原本棱角分明的脸颊都凹陷下去。
“不管请了多少大夫都说没法子,圣女有何偏方?”
长时间的不得休眠让司渐深的声音变得十分粗哑,正值盛年的年纪倒有几分老态龙钟的模样。
江夜阑眼底闪过一丝骄傲,她足足钻研了一年的无莘散,岂是那些人能轻易察觉破解的?
“但愿一试。”
她细长的指尖轻轻触碰在他的腕上,眉头紧锁。
过了许久,她才一本正经的看着他的眉眼道,“此病还是由你心事而起,你心中有一事未平,迟迟羁绊着你,久而久之的堆积变成了难以压制的心病。”
“此种病症,药石无医。”
这样才能让你为此付出最大的代价,她心中暗暗道。
心中的愧疚和思念过于沉重,司渐深捂着自己的心口喃喃,“思念成疾,那有何解法?”
“自然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彻底地消除你心中的愧疚之意,才能拔了这病根。”
此言一出,凌霄主仆二人对视一眼,眼神各异。
江夜阑装作不解的望着他们,凌霄犹豫半晌,“王爷心中的人……已经死了。”
心中的人?
江夜阑在心底回荡讥讽的笑声,若是她真死在那场火里,只怕就听不到这么可笑的笑话了。
真心待他视如草芥,人化作泥土便念念不忘。
司渐深,你还真是贱胚子。
司渐深望着江夜阑的眼眸,眼底自然流露出几分柔情,语气放软许多,“正是本王当初跟你提起的故人,她的眼睛也和你一样,灵动又耀眼。”
“只可惜,她不愿待在本王的身边,只身赴死,葬身火海了。”
江夜阑刻意调节了呼吸,压抑着眼底的酸涩和恨意,故作不解,“怎么会呢?听你说着,那姑娘倒是像个惜命的。”
司渐深的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她的眸子,好似真的能看到阿阑的身影。
懊悔,痛苦,遗憾反复在他眼中闪烁,那具焦黑的尸体又一次浮现在他眼前,他痛苦地闭上眼睛。
凌霄见状,沉声道,“王妃说,阿阑姑娘死前都在说着恨王爷,火势这么大都不肯走,必然是赴死的。”
江夜阑衣袖下的拳头攥紧,心中后悔,今日那区区十几个耳光,真是打少了!
就该让黎鸢受尽苦楚!
“这都是涉及人命,如此草草决断,倒叫人可惜。”
江夜阑装作惋惜摇了摇头,司渐深紧皱眉头,他当时悲伤过度,倒是忘了叫人细细追查。
“凌霄,明日你再去好好去查一查屋子破损的情况,看看那门口是否有人打开过。”
“是。”
“王爷!王妃晕倒被抬回来了!”
婢女匆匆忙忙跑进来,一脸急促。
江夜阑余光瞥见他嘴角轻压的样子,那个表情她很熟悉,司渐深有些微愠。
“她是去做什么被抬回来?”
“是……是入了宫。”
婢女怯怯地往江夜阑这边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