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观察室里的沈北北瞄了一眼顾新城,此刻他正眉头紧锁。
就在刚才,康敏对何晴说,自己听说康奇这次四天三夜的旅程,最后一站竟然是去攀冰?她觉得有些不安,接连询问康奇这活动到底有没有危险?跟他一起去玩的人,又究竟“靠不靠得住”?
谁知,康奇突然冷笑一声,推了推眼镜,漫不经意的回答她:
“呵,这些地方和路线都是人家开发出来搞噱头的,难度不大,就是图个刺激。你看那么多人玩都没出过事,我能有什么事儿?万一真有事啊,那八成也是被那帮人给害的!”
康敏不解:“啊,你说谁会害人?”
康奇又低头去收拾行李,边说:“就以前探险社的那帮人呗。本来就是因为好(hao4)玩才聚在一起的,没什么真感情,我可是不敢把后背交给他们的。不过不用担心,万一有什么危险,我一定会先顾着自己的。放心吧。”
这句话咋一听,并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是安慰女朋友放心的成分居多。
但康奇出事的那天,康敏一听到消息,脊背就一阵阵的发凉。想起男友出发前的这场对话,她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更不用说,接下来快一周的时间里。她还天天做噩梦,反复梦到那天的场景。巨大的心理压力让她在工作上频频出错,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要被压垮了。
就当是迷信也好,今天下班后,她终于鼓足勇气,走进了警署大楼。
“那,除此之外,你还有想到其他什么不对劲的吗?如果仅凭康奇的这么一两句话,警方也是没有足够理由启动深度调查的。”
何晴轻叹了一口气,看向对方。
康敏连连点头,这个回答,似乎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明白我明白。其实我这么空手白话的,你们不算我报假案、报错案,浪费警方时间,我都已经很满足了。"她有些为难的开口,“单位里。。。。。。还不知道我俩的事情。这恐怕,也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的事情了。”
何晴眼露同情,颔首表示理解。这种情况在警方平时的工作中很常见,普通民众遇到命案,难免心慌气短、联想翩翩。
隔壁房间里,顾新城却逐渐皱起了眉头。
他研究心理学这么多年,深知,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如此尖刻的去描述自己的伙伴:“不敢把后背交给他们?”、“万一有危险,我会先顾着自己?”。
呵,听上去,康奇和探险社的其他队员真不像是朋友,倒像是仇家。他对他们似乎充满了警戒,随时做好了要反咬人家一口的准备。
但这并不符合常理。
要知道,能够结伴进行户外探险的人,彼此之间通常都具有强烈的认同感。因为在危难时刻,你的同伴就是你的救命稻草。难道说?这中间真有什么大家不知道的隐情?
那发生在康奇身上的意外事故,会不会也另有蹊跷呢?
“新城,你的意见呢?这个案子,我们查还是不查?”
匆匆赶回警署的廖捷,把顾新城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刚看完康敏的笔录,感觉很是纠结。他也同意,康奇的那番话的确暗示出,他与其他成员之间的的关系,远不够生死相托。
“要确定康奇出事到底是不是人为?最直接的方式,当然是对他的遗体进行尸检。但是现在,咱们连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
顾新城的语气中,同样有着明显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