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起过任何波澜的云令政,此时面色沉冷无比。
但看着身子消瘦无比的南绛。
想着她头脑原本单纯,饶是如此,云令政还是开口:
“有因才有果,他儿子就是最大的因果,问题的根本所在。要怪,只能怪他投胎成了王员外的儿子,王员外居心不良,间接害了他,与我何干?我不过一个执刀人,这把刀,还是王员外自己送我手里要我取他命的。或者你动动脑子往长远一点想,如果不这样的结果是什么,如果……”
“我没有脑子!”南绛压抑着声音开口:
“在你眼里,我没有脑子!你总是用你那诡辩的伎俩来说服我,我是个人我有自己的思想。我不同云大人你,高高在上地看着世俗挣扎,我也没有你那样好的脑子。所以,咱们桥归桥,路归路,谁也别招惹谁。”
“南绛!”现在样子,云令政也没了好心情。
他厉声开口,一把握住南绛的手腕:“我宠着你让你这,你别不识好歹!”
“你觉得是,那就是吧。”南绛伸出手,扯开他的手腕:
“让我做外室是为我好,是宠我,伤害无辜也是为我好,是宠我。那你别了。这个东西太沉了,南绛背负不过来。大人,我只想要做个简单的人,我可能在这辈子的路上会走错了,但我从兰园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
“我是有选择的,我的人生,不管过得多烂,都不需要你这样高高在上的人,为我指点迷津。我,南绛,不想要活成你这样的人。对自己妹妹算计,家人算计,有什么是你不能的?我不要像你这样!”
云令政看着从前柔柔弱弱,连句反驳的话都说得调理不清楚的小姑娘。
现在字字清晰,句句掷地有声。
“好,很好,几天不见,翅膀硬了。”
他那毫无温度的眸子,冰冷得可怕:“那就让我看看,往前面的路,你自己要怎么走。”
“怎么走,我都不会往回走,做别人的外室。走错的路,一遍就够了。不应该碰的人,认清楚,就要赶紧收手。阿姐的前车之鉴,我未必就遇不到属于我的‘九爷’。”南绛抬手,朝着云令政拱手:“云大人,天黑路长,南绛告辞!”
陌生,客套,生疏有礼。
还是曾经云令政手把手教她的,男子之间的常礼。
看着那身影消失,往日原本没有波澜的心,这一次,又如那日在兰园,她跑着离开时一样。
起了烦躁之意。
不过很快,又被他压下去。
他从未跟人解释过,起码在今天之前——
“惹我了,你还想遇到你的谁!”
南绛走不掉。
她的腰身被云令政紧紧把握。
云令政嗓音清隽,沉下来时,带着浓厚的磁性:“谁告诉你,你是外室,你……”
“犯蠢”这样的字眼,被他无声无息地掩盖,再开口时,已经成了:“你非要笨成这样?”
“婚书,不是已经签了吗?”
云令政不喜欢这么含糊。
尤其是对南绛这样的犟种。
南绛转头看着云令政,她有些看不懂云令政了。
只是这样对视,南绛僵硬的开口:“婚书被我撕了。”
云令政冷嗤了一声:“撕了一个就不能有另一个吗?”
“我都没有签,你还能有另一个?你哪来的另一个呢?”南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婚书不是要双方签订的吗?
不然,还叫什么婚盟,“盟约”是一个人就能决定的。